刚回佛堂自己母亲已经在那里等候,肖家宜还在疑问为什么平南大将军夫人没有召见她,母亲就带着她回了肖家。
这一趟最大的收获就是母亲在知道自己合理的事情没有生病,想想二哥哥吐血,肖家宜后怕了好久。
这样看来还要感谢平南大将军夫人。
肖家宜回了肖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二哥哥肖善宜,可肖善宜因为吐血身体又羸弱起来,他在院子精心疗养,闭门不见任何人。肖家宜倒也不急,二哥哥在为科举准备,现在专心养好身体才能在考场上好好发挥。
没过几天,京城传来谢府二夫人生下谢府长孙的消息,肖家宜正在房里和青扇一起做荷包用的穗子,听到这个消息她竟然有些轻松,以前还没出谢府大门时她以为这一刻会让她再死一次,可现在……竟有些感谢二夫人。
她搬回昭陵的事已经让下人传话给景倾,不出两日,景倾就会到来。
她的自由,已经在眼前。
肖家宜有些好笑,听到这消息时她第一反应竟然是景倾就要到来,手里做荷包的穗子更加迅速,仿佛做好了她就可以解脱。
她住回她未出嫁时的闺阁,日子过得平静顺意,母亲自上次从万安寺回来就修养着,大哥哥经商时常出门二哥哥闭门苦读准备科考连带着养身,大嫂嫂有空来与她坐坐闲聊,几日下来她竟有一种没有出嫁过的幻觉,嫁给谢如锦只是个幻觉。
只除了身边肖萍变成了青扇,门外多了个连柒。
肖萍的手还需要静养,姑娘家手脚不灵活可是大事。
正想着,就听见连柒禀告大少爷回来了,景倾也一同前来。
肖家宜放下荷包,疾步向客厅走去,青扇跟在后面提醒她慢些走,小心摔到。
肖府的大厅,肖世宜坐在主位上,景倾坐在客位上,英俊的面容上遮掩不住的疲惫,柳诗婷生产完后他一刻不停的向昭陵赶路,只为快点见到心上人,正巧路上遇见肖世宜两人一同进门。
一路上,景倾已经将他和肖家宜互许的事情告知肖世宜,也向他保证对肖家宜矢志不渝,他来见肖家宜一面就立即去寻义父将此事禀明,绝不会让肖家宜受半点委屈。
当年肖家夫人生肖善宜和肖家宜时难产,生死一线,是景倾的义父药王景灏救回,肖善宜身子羸弱时好时坏,景倾经常上门为肖善宜把脉送药与肖家也是熟络,肖世宜对景倾也是放心,对两人的事也没有阻拦,只希望妹妹从今以后得到幸福。
见肖家宜走进来,景倾已经迎上去,肖世宜也识相的让肖家宜带着景倾去客房休息,自己也去歇下。
肖府花园开着名贵的花,香气宜人,肖家宜和景倾并排走着,一路并未说些什么,青扇和连柒无声的跟在后面。下人已经将洗漱用品备好守在客房门外,肖家宜送到门口回房等着他一起用晚膳。
这个时候通常会由家主宴客,但是景倾与肖家熟络不算外人,再加上肖世宜知道了两人的事,也识相的不来打扰。
此刻的肖世宜见过母亲之后,回房正享受着自己妻子的服侍洗漱,顺便把景倾和肖家宜的事告诉妻子,让她多加留心肖家宜必要的时候开导开导她,别让她再执拗着。大嫂赵艺如听见这件事真心为肖家宜开心的,心上也知道怕肖家宜有心结,听见自己夫君吩咐连忙保证会多加注意两人。
当年妹妹执意嫁给谢如锦,硬生生毁了相公为她挑选的好夫婿,这是她还记忆犹新。妹妹要是听话如今也不会闹得这般下场,哎……说回来都是脾气太倔,相公当初也不拦着妹妹。
如今对景倾是知根知底的,不失为一个好归宿,不能让妹妹在错失了去。
肖家宜把晚膳摆在她院子里,飞檐下点着精致的灯笼将院子照射的美轮美奂,吩咐青扇连柒下去不用伺候,青扇本来还想留下伺候却被连柒里出去。
她坐着等景倾,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一只手撑着头迷迷糊糊地发呆。冷不防的被人从身后拥住,肖家宜有些手足无措,那人却假装不知,将脸放置在她肩上嗅着她身上特有的幽香。
“家宜。”景倾在她耳边低喃,声音里有深深的眷恋,带着特有的诱惑。“几日未见,可有想我?”
他的脸贴的更近,在她耳边嗅着她胭脂的味道,温热的鼻息洒在肖家宜耳边,羞的她耳垂通红,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确是很想你。”景倾见她整个人僵硬底底笑出声,放开她,她的味道太过诱人,他会把持不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从她回应之后,这几天他都心不在焉,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时时刻刻看着她才能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每每想起她的笑容眼前却是谢府的二夫人,景倾脸色黑的要吃人,生生把二夫人吓得直打哆嗦。后来都避着他走,没有事是不会见景倾了。
肖家宜连忙跳开,安排他坐下,期间一直不敢看他,景倾也笑着不说破,这一顿分这一幕场景在他脑海里反复除此安国很多次,如今得偿所愿感觉却比他想象中美妙很多倍。
饭后,青扇上了些水果点心,在香炉里点上熏香又静静退下去。景倾满眼柔情看她,肖家宜一时间竟想不出来要怎么面对他。
“柳诗婷如何了?”
呃……这是她唯一能想出来的话。
“母子平安。”景倾笑意更浓,她害羞的样子让他欲罢不能。“家宜,明日我要离开几日。”
“……?”
“我去寻义父,将我们的事告于他所知。”他不能再等一刻,他要名正言顺的站在她身边。“你且在此等我回来,我保证,从此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义父对他的事是十分明白的,也不会为难的。
“会不会……太快了?”她合离不过两个月,这样快恐不比太合适。
“别怕。”景倾走近,将她揽入怀中,他的声音温柔似水,如玉的面上藏不住的爱意。“只是告诉义父,让他不要担心。”
他感受得到怀中女子轻微的颤抖,深知她的恐惧,这是一时半会儿消除不了的,思及此,景倾承诺。“家宜你不愿意,我保证永不提婚事。”
“此次我去寻义父求他先上门提你我之事,眼前只能先文定,这样你家里人也不会再担心你,届时你大可与我同进同出也不再担心别人碎嘴。”
告诉义父只是不要义父再为他的婚事担忧,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关心她。
想来这件事,义父双手赞成的,否则这些年来也不会让他出入肖府,为肖善宜治病送药。
肖家宜闭上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双手慢慢的环上他的腰,侧脸靠在景倾胸口,她能听见从他胸口发出的声音,字字句句都在诉说着他的真诚。
她闭上眼,静静感受着他胸膛一下一下的震动,告诉自己,她也可以幸福,终于有人如此对她。
她要去相信。
景倾的手拥的更紧,双臂传来坚定的力道,一如他的誓言。
景倾为肖家宜的回应兴奋不已,本来打算第二日出发,结果当晚送肖家宜睡下后立即出发去寻义父,前几日义父出现在距昭陵不远的城镇,现在赶去来回只需七天,再分离七天,他心中挚爱就永远留在他身边。
也因景倾连夜启程,未能在第二日早上遇到肖家的贵客。
一大早,平南大将军府请了媒人上门,为平南大将军义子严晓求娶肖家宜为妻。
平南大将军所请的是杨阁老,杨阁老是三朝元老,少时状元及第后随先帝南征北战,先帝逝世后杨阁老一心辅佐先帝幼子为社稷尽心尽力,朝中上下都以杨阁老贤德为榜样,连当今圣上也对杨阁老敬重三分。
杨阁老耄耋之年,已退隐朝政多年,今日为着平南大将军的请求上门提亲,可见平南将军府对这件亲事的重视,让商贾之家出身的肖家震动不已。
肖老夫人抱病迎接,肖世宜肖善宜兄弟来前厅侍候。
杨阁老看起来像个亲切温和的老爷爷,与肖老夫人一番客套之后,杨阁老也不多拐弯抹角,直说平南将军夫人在万安寺礼佛时偶遇肖家三小姐,见她玲珑剔透蕙质兰心对她甚是喜爱,回去之后几日不忘,本想收她做义女但因着她是肖家独女,又不忍心夺人所爱,可惜其子已有妻室不能辱没了肖家嫡小姐,今日特地请他上门为义子提亲,两家做个儿女亲家,也圆了平南大将军夫人的心意。
平南大将军的文书上,真真切切的写着,聘为正妻。
言语之间,不止给足了肖家面子,甚至将肖家宜夸的凤毛麟角般,并未提及肖家宜合离之事。
肖老夫人是个传统的女人并且不知景倾的事,见此事杨阁老亲自前来提亲,因此也只是面上推却了一番便要答应下来。
平南大将军亲自是当朝尚书,义子镇守边疆建功无数,如今势头如日中天正得圣宠,多少姑娘挤破头想嫁进去。
如今竟上门求娶她这合离的女儿,还是正妻,这可是难求的好事。
儿女婚事从来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肖老夫人面上已经同意,可如今肖家的家主是肖世宜,长兄如父,这婚事也要肖世宜答应才作数。
杨阁老询问肖世宜此事如何。
肖世宜自知妹妹与景倾的事情,也知道景倾连夜出门去寻义父的事情,两人是两情相悦,心想着妹妹已经在婚事上受了太多的苦,不能再让妹妹受太多委屈,张嘴便是一阵推辞。
“小妹粗苯,怕是高攀不上小将军。”
杨阁老倒是未有任何不适,慈爱的笑着与肖老夫人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又询问了肖善宜学业的问题。才转过来又道:“阿晓那孩子老夫曾见过一面,也是一表人才,在边关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铁血男儿,定不会委屈了肖家小姐。”
肖老夫人连连称是,这门婚事在她看来已经是肖家宜高攀了。
肖世宜也是听出来了,杨阁老就没有给肖家拒绝的余地,可是为了妹妹他本想再争取一下,可看着身边弟弟的只因为杨阁老的一句普通的询问激动的不能自已,肖世宜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出一句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