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一回到顾相府就吩咐道,弄的一旁的顾一苦兮兮的,他是侍卫又不是小厮,这种事为什么要丢给他做?不开心。明明就是顾小二的活儿。
“还不快去。”顾慎看着顾一还愣在那儿,又说了一遍。
“是。”
顾一认命的去书房给顾慎准备笔墨。也不知道公子到底想干什么?这么着急要准备笔墨干什么?
顾慎换过朝服之后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就到了书房。顾一已经把纸墨准备好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案上。
他执起书案上的画笔,回忆着脑中的印象手腕便开始在画纸上游走,流畅无阻。
顾一站在一旁看着,他很好奇他家公子到底要画什么。
当一个美人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纸上时,顾一惊呆了。他从小就跟在他家公子身边,知晓公子画技高超,可是他向来只画山水从来不画人物,如今这一画画的还是一副美人图,着实是让顾一惊到了。
莫非他们家公子是看上哪家姑娘,春心萌动了?想到这个顾一就觉得挺好的,他家公子今年二十有二,也老大不小了,可是就是不着急娶妻,老爷和夫人也都没有催过,真是奇怪。
一个时辰后顾慎才缓缓地放下了笔。此时雪白的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影,她半个身子隐在荷花池中,却是人比花娇艳,衣服和墨发全都湿透粘在身上,看起来别有一番诱惑。远远看去,她仿佛和那一池的在风中摇曳生姿的荷花融为了一体,这画面当真是美不胜收,引人遐想无限。
可顾一此时却是有些说不出话了,因为他认出了画上的那个女子是谁。过了好一会儿顾一才开口:“公子,这是……陛下?”
顾一突然想起来,他家公子和陛下,有婚约。虽然陛下登基后双方就再未提过此事,但是这婚约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怪不得老爷和夫人没张罗给公子娶妻。
顾一心想,估计老爷和夫人也是希望这婚约不作数的,当初陛下是公主,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这门婚事绝对是天作之合。可如今公主变成了皇上,婚约还在,这怎么办?他家公子怎么可能去和别的男人分享一个女人,老爷和夫人也绝对不会希望。顾一有点儿发愁。
之前一直以为公子不喜欢陛下的,因为这婚约都四年了,公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嗯。”顾慎不在意的开口,静静看着躺在桌面上的画作。
顾一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想知道这副画面是他家公子自己想的,还是公子真的看见的?可又一想无论哪一个都不太好,所以他选择闭嘴。
“把这副画好好收着,切记不可污损。”顾慎看着那幅画,越看越满意,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
“是。”
顾一认命,得,又干了小厮该干的活。可是公子对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呢?
入夜,月上梢头,摄政王府。
殷飘飖穿着一身黑色的贴身运动服,墨发束成一束马尾,轻盈的落在了摄政王府的内院。一路畅通无阻,完全没有遇到什么阻拦,看来是景云霁已经知道她要来了,否则以摄政王府守卫实力,她想要不惊动任何人闯进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殷飘飖毫无负担的走向了前面的那座无名苑,那是景云霁的住的地方。当初摄政王府刚刚落成选院落的时候,景云霁随手一指就选了这座角落里的还没有命名的院落,而且还一直没有给这座院落题名,所以现在还叫无名苑。
殷飘飖估计景云霁是真的懒,连题名都懒得题。
殷飘飖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房间内,却没有发现景云霁的身影。但是内室隐隐约约有光亮,于是她便走了进去。
烟雾缭绕,水汽迷蒙,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温泉池,和她长乐宫里的温泉池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摄政王府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低调的奢华,乍一看感觉没什么,可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外面的一草一木都非凡品,房间里的一应摆设都是价值连城。所以这个豪华的温泉池还真的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陛下自己说的,不打招呼自来不是君子所为,那陛下现在这算什么?”
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室内扩散,显得格外的撩人,听得人心里酥酥麻麻的。殷飘飖看到了景云霁,他在温泉池中,只露了肩膀以上的部分,发冠还戴在头上,头发束还好好地束着,看样子是刚下去没多久。
水蒸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雾气氤氲中景云霁的脸看不真切,但是那双眼睛却格外的引人注意,孤狼一般的眼神却又如星空一般深邃。那双眼睛看的殷飘飖呼吸一滞。
“朕入这摄政王府如入无人之境,这难道不是摄政王在欢迎朕吗?”
殷飘飖把视线移开,调整了一下气息开口,再看一会儿景云霁的眼睛她感觉她的心神会被扰乱。
景云霁看着几米之外的那抹身影,隔着雾气他也看的不太真切,但是他能清晰的看到女子曼妙的身体曲线,前凸后翘。
景云霁的脸有点儿垮,这个女人又穿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衣服?
“你来干什么?”景云霁凉凉的开口,并没有多少的热络。
从殷飘飖只身离开皇宫往摄政王府的方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当时他正准备洗澡,按理来说知道有人要来他会先不洗的,但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进了温泉池,而且没有阻止这个女人进来。在此之前,可从来没有女人见过他洗澡。
“请摄政王帮忙。”
殷飘飖也没想到他正在洗澡,所以她一直站在内室入口的位置没有往里面去,和景云霁隔着一段距离。
来都来了,不可能因为他在洗澡就回去。
帮忙?景云霁心下冷笑,上次好心给这个女人送猫结果被她当做别有用心,现在居然还敢来请他帮忙?
“陛下求人帮忙就是这般没有诚意的吗?隔这么远陛下想和本王谈什么?”景云霁略带嘲讽的声音在内室中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