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飘飖愉悦的欣赏着杜敬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再次开口:“众位爱卿应该很好奇杜大人怎么会送的起这么贵重的东西吧?”
“呵,逸尘楼日进斗金,他如何会没钱?”景云霁的嘲讽在安静的大殿上显得有些突兀。
殷飘飖看了景云霁一眼,今天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热情帮她?她俩现在这一唱一和的就是死要把杜敬往死路上逼。
殷飘飖又对怀安招了招手,怀安立即呈上了一份账本。
殷飘飖把它打开,看了一眼,直接越过龙案把它扔到了杜敬面前,厉声开口:“你自己看,这几年逸尘楼的收益都进了哪?都进了你吏部尚书府的库房!”
此话一出,整个太极殿都鸦雀无声。大殷不反对官员做生意,但是逸尘楼做的不是正当生意,仗势欺人,逼良为娼这类的事情逸尘楼可没少干过,殿上的百官们都多少有所耳闻。现在这份账本恰是说明了杜敬是逸尘楼背后的主人,那些臭名昭著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参与,这让他们都很吃惊。
殷飘飖接着开口:“这里面有多少是那些富豪地主送给你的?你又往我们大殷的官场输送了多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子弟?”殷飘飖问道,眼睛紧盯着杜敬,那眼神仿佛利刃一般。“朕告诉你,白银整整八十万两,你往殷都各个大小职位塞了十个人,这大殷的官场是你开的吗?杜大人真的以为朕是傻子吗?”
殷飘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强烈的威慑力。这些事情原身不见得不知道,但是她害怕牵一发而动全身,无力与姜国英抗衡,所以一直没有动手。但是现在她拉拢了景云霁和顾慎,姜国英也明明白白知道,所以他会忌惮。
她说的这一番话也是有意在敲打姜国英和他手下的那群官员,这些腌臜的事情他们可没少干。
其实百官心里都清楚,每个官员都不是那么干净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劣迹,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但是今天杜敬被陛下抓到了,他干的事被清清楚楚地抖了出来,那也就意味着他完了。
杜敬从刚刚怀安在念那份名单开始,就已经生无可恋了。他跪在那里,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像是已经认罪。他认清了实事,陈子乾不会帮他了,姜国英不会帮他了,他就是那枚弃子,今天他逃不了了。
“身为朝廷二品大员,仗势欺人,逼良为娼,同时利用职权之便贪污受贿,为祸官场,姜太师认为应该怎么处置?”
殷飘飖看着姜国英那一副完全不准备趟这趟浑水的样子,立马就点到了他,绝对不可能让他置身事外。
“臣认为,杜大人所犯下的罪行按我大殷的律法,当斩。”
姜国英似乎是早有准备,从容淡定的说了他的想法,直接上来就要砍头,很显然就是准备放弃杜敬了,连一点儿生路也不留给他。毕竟留着他就是留着后患。
殷飘飖见姜国英如此果决,一点儿也不偏颇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就不指望能拖姜国英下水,但还是有点儿小失望。
“杜敬,你可认罪?”殷飘飖沉声开口。
“认。”杜敬依然面色惨白,他现在自然是百口莫辩,无话可说。
“吏部尚书杜敬,品行不端,德行有亏,贪墨渎职,为祸官场,特革去吏部尚书一职,贬为庶人,发配北疆,无诏永世不得回京。”
殷飘飖缓缓开口,就这么决定了杜敬的命运。她没有处斩杜敬,北疆苦寒,有他受的罪。当然更重要的是留着他的命还有用处。
姜国英和杜敬听到了殷飘飖的处决后都是齐齐一愣,杜敬庆幸于自己捡了一条命,而姜国英则是脸色阴沉,觉得要计划一下动手除掉杜敬,绝对不能留下这个隐患。
此时太极殿外的侍卫已经进来准备押走杜敬。
“慢着。”景云霁突然开口,让那些侍卫的动作全部听了下来。“陛下这判决的有失公允啊。”
景云霁转身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杜敬,冷漠的开口。
“杜大人的府库进那么多真金白银,杜夫人不会一点儿也不知情吧。殷都的贵妇圈盛传吏部尚书夫人向来穿的都是仙衣坊最新的款式,用的是鎏金阁最上等的首饰。”
景云霁的话点到为止,所有人也都明白,仙衣坊和鎏金阁都是殷都最上等的店铺,那里面的东西即便是富豪大贾也不见得每件都买得起,杜敬的夫人穿金戴银的钱,可都是富商们的贿赂,是那些寒门子弟没法出人头地的见证。
殷飘飖一听心下一抽,这仙衣坊和鎏金阁也是顾慎的产业,也是贵的要死,一般人买不起。
“那摄政王以为应该如何?”
殷飘飖看着景云霁,他这时候提到杜敬的夫人,是想把陈子乾也拉下水吗?那正好,她就配合他一下。
“吏部尚书府的人,按律也应当发配边疆。”景云霁非常平静的说出这一句很残忍的话。
他这话一说完,杜敬没什么反应,估计是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只是他的垫脚石的妻子,倒是陈子乾听到景云霁的话后立马就慌了。
“陛下明鉴,小女只是个妇道人家,根本就不懂这官场之事,自然是府里有钱她就拿去花了,这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陈子乾赶忙出来求情。他有好几个儿子,可是女儿只有这一个,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上的。他本就对杜敬对虞子钦的暧昧心思心生不满,这眼看保不住杜敬他自然要想办法保住他的女儿。
“看陈大人这话说的,夫妻本就是共同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怎么会和杜夫人没关系呢。”顾慎适时开口,依旧是满面笑容。
顾相向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陈子乾立马就不知所措了。
殷飘飖倒是很满意这两人这般一唱一和的。这事儿都这么明面上抖出来了,只是弄死个杜敬怎么可以呢?
“那就依摄政王所言,吏部尚书府的所有人,发配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