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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落后的药房

薛璃决定去药房碰碰运气,定气灵丸所需的药材为七叶莲、百色花、龙须草、麻黄、桑叶、桂枝等。她在一间看起来比较气派的药房前停了下来。

老板是个老头,留着白花花的胡子,药房里面的人还挺多的。里面很大,旁边摆放着很多奇怪的透明玻璃瓶,里面盛放了液体,有的液体五颜六色的,泛着诡异的光泽。其中一个瓶子底下还沉着一只风干的青蛙,看起来很恶心。

薛璃奇怪地看着这些东西,一个伙计跑过来殷勤道:“小姐,你需要些什么?”

薛璃指着前面的红色的液体问:“这是什么?”

“这个是木乃伊汁,喝了可以强身健体。”

木乃伊不是尸体吗,普通人吃了尸体产生的液体,会中毒,甚至死亡吧。

见薛璃无言,伙计继续道:“不是吹牛,我们药房是帝都最大的药房了,就连国王都会在我们这里配药,我们比较畅销的药品有蛇皮药水、独角兽角粉、风干的青蛙腿、虫皮和黑猫血……。”

薛璃打算他的话,直接说出了自己需要的药材,伙计愣了愣,道:“客人你等一会。”

薛璃耐心等着,拨弄着眼前的药品,这里卖的东西还真特殊,她探出一缕细微的神识,发现有的液体是有毒的,比如木乃伊汁,难道这儿的药房还卖毒药吗?真是奇怪。

伙计很快就回来了,他有些尴尬地说:“客人你说的有的药材我们没有,我们只有这些。”他递给她已经称好的药材,薛璃一看,不仅蹙起来眉头,居然只有五分之一不到的药材。

她道:“连车前子都没有吗?”这味药材并不罕见,在她以往的那个世界,遍地能都栽种,并且药房里都有。

可是伙计却茫然地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个我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

薛璃没有办法,只好又买了几味药房里现有的药材,只是这么常见的药材,只能炼制一级丹药,如果熬成汤汁服用,效果微乎其微。

这儿的药材价格挺贵,光是这么一点常见药材,就花了她两枚金币。

其实薛璃不知道,普通人要在这个大陆生存很不易,往往过得颇为辛苦。在这里新生儿的死亡率都是极高的,被污染的饮水、不洁的食品、潮湿的石室、伤口的感染、各种流行病,都是对脆弱生命的考验,他们并没有先进的治疗方法。就连一个普通的感冒,如果处理不好,发展成肺炎,只好等待死亡。况且这里医疗特别落后,很多药材都没有被发现,运用到治疗之中,治病又特别贵,很多普通人家消费不起,他们一旦生病了,思想还停留在放血治疗。受伤了放血,感冒了放血,甚至被烧伤烫伤都用放血治疗法,导致很多人因为缺血过多而死亡。

薛璃正要离开,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有些熟悉。

那桌面上摆放了几张不知名的动物毛皮,已经晒干了,但还是散发着腥味。

这些天薛璃其实也发现这个地方特别落后,她前世那些个灵草和魔兽,这里根本就没有,甚至连常见的蔬菜,这里也不存在,但这熟悉的气味分明就是魔兽,虽然只是一级魔兽的毛皮。难道这儿也是有魔兽这种东西存在吗?

伙计很快解开了她的疑惑,“客人你是要买刀角鹿的皮吗?”

“刀角鹿?”

“不错,这可是暗夜森林的魔兽呢,是我们老板抓来的,我们老板是初级魔法师。”说到后面,伙计显得很高傲。

对于魔法师的认知,薛璃全部来自于记忆里,她大概明白魔法师是什么,但是由于原身并没有修炼魔法师的资格,再多的,她也不了解。

她点点头,心里有个想法,既然不能炼药,那么她可以制符篆,这个地方没有朱砂和符纸,她本来放弃了。但是如果有魔兽的皮,再好不过,魔兽本来就带杀气,加上狗血撰写,也能发挥出威力。

薛璃的手指抚上鹿皮道:“多少钱,我买了。”

“八百金币。”

薛璃对金钱没什么概念,面不改色地从袋子里数出来八百金,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天价。其实伙计也没有乱开价格,魔兽的皮毛可以入药,一部分药剂魔法师会花大价格收购,不过云界大陆的药剂魔法师屈指可数,因为炼药需要花费太多魔力,而且成功率极其低,据说长时间透支魔力,还会减少寿命。他们极其尊贵,是不可能为贫民看病,为数不多的药剂魔法师都是为国王和贵族们服务。

鹿皮挺大的,薛璃将边缘去除,只留下肚皮那块,又将那块裁成四块小的。

薛璃分出一缕神识,用黑狗血蘸着指尖在上面绘制符文,一级的符篆并不难制作,即使如此,她还是失败了一张。最后绘制成功的只有三张,两张攻击符篆,水灵符和火灵符,一张治愈符篆,宝心符。

一级符篆只要初级符师就能简单绘制,并且成功率极高,像薛璃这种分神期的大触,早就可以化神识为实体,用神识绘制,大大提高了成功几率。可惜这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的她只想用这张符篆应付不必要的麻烦。

雪莉尔的容貌太扎眼,她现在太弱,并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如果再来几个巴克一般的人,她可能无法自保。

于是再次出门时,雪莉尔进行了一番伪装,带着一个大大的帽子,还扯了一块丝绸,蒙上了布。这个装扮也不是很过分,雪莉尔在外面看到少部分人也会蒙着面罩,有的是远方来的吟游诗人,有的并不想暴露自己的模样。

薛璃在下午时,又出了一次门,这次她打算去多买几张魔兽皮,打算能多绘制几张符篆。

但她的如意算盘彻底打空了,她去了好几家药房,都没有出售魔兽皮。

其实魔兽皮在正规药店几乎买不到,魔法师的数量本来稀少,魔兽毕竟是危险的物种,有的魔法师在试炼时,会去攻击低阶魔兽,达到训练效果。被猎杀的魔兽大多进行了私下交易,或者直接卖给药剂魔法师。

她再次走进一家药房,这家药房看起来寒酸又破败,根本没有人买药。里面管事的居然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身体很单薄,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一副文弱的模样。她环视一周,就失望了。但还是例行询问了一番,果然还是没有。

她正要离开,外面突然闹哄哄的。

突然冲进来三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指着药房老板就大哭,“就是你,我母亲昨晚本来只是咳嗽,吃了你开的药后,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都是你开的毒药。”

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壮硕的男人,背上背着一个老太婆,男人说:“小妹,就是这家吗?”

女人泣不成声,连连点头,“不错,昨天时间母亲还好好的,今天就,就这么要背过气了。”

这么一闹,外面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其实这种事挺常见,在这个大陆,本来医死人经常会遇到,但很少人会去闹事。他们基本不会责怪医生,毕竟医生数量少,药房也不多。人们在容易感染各种病毒的情况下,医生是他们唯一的救赎。

这个小药房很明显并没有人庇护,老头子弱不禁风地颤了一下,他苍白着脸站出来,承受着周围的人的指指点点,本来瘦弱的他显得更加可怜。

薛璃挑了挑眉,她突然不想走了,想看看这个老头怎么应对,虽然那个女人面相不善,但她丝毫不怀疑她的话,毕竟自从逛了这里的药房后,她完全相信这个老头会给人开了毒药。

老头的嘴角颤抖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不卑不亢,“我没有开错药,你昨天说你的母亲喉咙疼痛,伴随着咳嗽,我就用生姜、香薷、荆芥、羌活捣成粉末包给你,这些不是毒药,是可以治病的药。”

薛璃有些惊讶,这几味药的确是治疗风寒的。再看到用木乃伊汁治病后,她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会通医术。不过这几味药虽然可以治病,但也只能治疗普通风寒,如果是发烧一类的重度流行感冒,不会有太大效果。

她看了看那个生病的老人,脸颊通红,一看就是烧糊涂了,要是早点还可以采用冷水孵额头,全身用酒精擦拭,还有降温的可能性。但是现在估计早就烧成肺炎了,在这个医疗落后的地方,只能等死。

那个男人面相憨厚,虽然也很悲伤,听了老头的话,也信了几分,他喏喏道:“其实母亲昨天情况就一直很糟糕,吃了药后,明显好了一点,可是半夜醒来反而愈加严重了,这也许是恶魔的旨意吧。”

女人脸色一变,“兄长,你胡说什么,什么恶魔不恶魔的,母亲变成这样就是因为药有问题,为了给母亲看病,我们花光了所有积蓄,今天必须退钱。”

没想到闹了一半天只是为了钱,薛璃本来看不惯那个女人,现在心底却生起一丝同情,穷苦人家存了大半辈子钱,一场感冒就可以剥夺他们的幸福。

老头似乎也明白了女人的目的,他梗着脖子道:“钱可以退,但是绝不承认我的药有问题。”

他的身子明明不安地颤抖着,语气却毫不输人。原来看起来再弱的人,在特定方面也有自己的所谓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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