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皇上知晓西南战况
江景然起身,撩起衣袍,坐在了褚云心旁边,语气突然变得很冷漠,目光看向窗外,“他们一贯这么做。”
褚云心一时没反应过来,半转身盯着江景然,想问什么但还没有说出口。江景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她了,冲她笑了笑,好让她别担心。
“宫里那些人最喜欢用家眷来要挟武将,因为他们相信破釜沉舟才能有奇迹发生。”
褚云心一下子明白了江景然的意思,自己在宫里十年,不也正是这样的用意吗?
“那我该怎么做?”母亲去世后,褚云心便知道,自己和父亲是紧紧连在一起的。她不想自己有什么差错,牵连到父亲。
想不到褚云心如此冷静识大局,江景然欣慰的同时那股心疼又悄悄涌了上来。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一个尚在闺阁的小姐有这般气魄。
江景然起身,又站在了褚云心面前,他半弯着腰,努力让自己和她平视。轻轻拿起褚云心因为紧紧攥成拳头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眼神坚定,盯着她的眸子,很郑重地开口:
“心儿,我还不知道这场变故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护你周全。倘若真的进宫,务必以自保为先,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比起儿女私情,江景然此刻更担心的是褚云心的性命。褚明回来尚且好说,可眼下他一日不归,褚云心的安危就时刻悬着。宫里那群权势熏天的人物,只有统治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东西。
褚云心一听这话,刚收回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这一次,怕是遇到难关了。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褚云心懂事的模样让江景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乖~”
因为身份的原因,江景然不能久留。送走了他,褚云心叫来曹度和采儿,低声交代给了他们一些事情。若真的进宫,万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坐以待毙了。
皇宫,太和殿
太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一直没有个定论。大臣们为此争论不休,皇后那边也是三番两次地找皇上闹。
“陛下,太子虽然犯了错,但是他毕竟是一国储君又尚年幼。如今禁足已有月余,依老臣看,是时候放他出来了。”说话的是太子太傅冯庆,他与皇后父亲私交甚好,力主拥护盛琰鸿。虽然他也觉得太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负皇恩,但是朝堂就是这样,政党门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早就站在了太子这一边,如今只有盛琰鸿顺利继位,他的前途才会有保障。
皇上陷入沉思,没有说话。冯庆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内心有些惶恐。但是他笃定,皇上注重父子情意,而且心中也有皇后的地位,不然当年不可能早早地立了盛琰鸿。
“陛下,臣以为…”唐顺上前一步,但是一旁的盛琰煦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唐顺疑惑,但是他相信盛琰煦的为人,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便也没有多言。
皇上似乎是疲倦了,手里一直转动的佛珠也慢慢停下。对于盛琰鸿,他其实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因为曾经在盛琰鸿身上给予了厚望,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违于一个储君。气愤之余,更多的是失望,本想重罚,但是这段时间以来皇后终日以泪洗面,就连小晴芳也时不时提起鸿哥哥。每每如此,皇上总是会想起之前他们四口一起用膳时候其乐融融的场面。那种寻常人家般的享福,正是皇家所缺少的。
众人刚要退下的时候,安公公从外面进来,“皇上,有战报!”
“等等,”皇上叫住了他们,“拿上来!”
安公公面色不善,皇上隐隐觉得怕是有什么大事。
一双如鹰般的眼睛在战报上迅速扫了几眼,心中便知道了大概。
“褚明败了,”一路颠簸加急送回来的战报被重重在拍在桌子上,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一听到是褚明的消息,盛琰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父皇,发生了什么?”
皇上指了指桌上,“你自己看。”
安公公上前把战报递给盛琰煦,“王爷。”
盛琰煦打开,“父皇这…褚将军定是中了敌人的奸计啊!”盛琰煦少有的激动引来了皇上的侧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收口,“儿臣失态。”
“西南战败,多蚩意欲向朝廷要走开州,”皇上此刻倒是很冷静,只是不停叩击桌面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急躁。
“万万不可啊皇上,开州自古就是军事重地,一旦给了多蚩,西南的关口就没了啊!”说话的依旧是冯庆,这个时候已无关什么所谓的政党之争,忠心方面这群老臣还是有的。
连文官都明白的事情,皇上怎么不知道。只是连褚明都打不赢的仗,还有谁能出征呢?
“皇上,国丈求见,”小太监在门口小心地禀告,太和殿上的气氛很凝重,他们在一旁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惹怒了正在气头上的主子们。
皇上皱眉,国丈?他来做什么?
“告诉国丈,朕有要事,让他改日再来!”
小太监领了旨意便下去了,但是没过一会又回来,“陛下,国丈说今日见不到您他就不离开。”
皇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但是国丈毕竟是国丈,又是前朝宰相,也不能太绝情,“让他进来吧。”
国丈高仁显走上殿来,年近古稀的他精神矍铄,不难想象当年这位宰相的风光。如今他虽已退出朝堂,但其门生众多,其中更是不乏像冯庆这种如今身居高位的。高仁显是跟着先皇一路征战过来的,在官宦中深受敬重,即使手中已经没有实权,但是其势力依旧不可小觑。
“老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仁显上前,不卑不亢地给皇上见礼。
方才脸上的不耐烦如今已经瞧不出任何端倪,“国丈快快免礼,来人,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