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十三道的书房分上下两层,底层立有一个大雕像,台座上刻着“太上老君老子”,雕像旁放有一张垫子,陈发章心想此垫子或许就是平日里参拜用的,自己虽为记名弟子,但怎么都算是道门人士。以前在村子中听说书先生讲过道门乃李耳所创,太上老君便是老子李耳所化身,如今见着道派创始人怎么能不跪拜一番。便双膝跪在垫子上,对着太上老君的雕像磕了一个头,口中道:“太上老君在上,弟子陈发章是道门新加入的徒弟,今日给你磕头,算是让老祖知道道门有了我这么一个徒弟了。”说罢,起身前往二楼。
二楼书架甚多,陈发章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摆放在书架上,顿时傻了眼,师父疏龙庭虽叫他来找《易经》和《道德经》来看,却根本没有告诉他这两本书放在哪里。陈发章走在书架之间,一下子懵了,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书架的位置,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这本是《六合手》,不是……这本是《长春刀法》,也不是……”书架有两层,一共六个书架,陈发章从第一排的书架一本接着一本的看,从第一排的书架一直看到最后一排的书架,依然没有找到所要的那两本书。此时陈发章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虽只是找东西,但自己上上下下的翻来找去,着实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陈发章两脚发酸,索性坐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休息起来。
陈发章正用手擦汗,不经意低头一看,瞧着书桌上放有两本书,赫然就是他要找寻的《易经》和《道德经》这两本书。陈发章一拍脑门,苦笑道:“我的天,这真是老天拿我寻开心,我费神找了好久的东西,居然就放在我面前都不知道。”自嘲完,陈发章赶紧翻看书籍,却发现这两本书十分的薄,陈发章觉得这两本书的内容应该很少,一下就能看完,便打开书籍首页,只见这两本书内夹着两张字条,陈发章努力认着上面写的字,勉强能看懂写的是什么内容。一张写道“这两本书的内容纸张我把它们拆散了藏在门派的各个地方……”,另一张纸条写道“你自己找齐两本书的纸张,然后拼凑起来就是完整的内容。记住哦,是藏在门派的任何地方。给你一个提示,两本书的第一页就放在书房的房梁上,自己去拿。爱你的师父留。”
看完这两张纸条,陈发章差点没有哭出来。好不容易找到的两本书籍居然还被疏龙庭拆散了藏到各个地方,这是爱我的师父么?确定不是整蛊?
闹心归闹心,东西还是要去找到的。既然第一个提示是书房的房梁,陈发章赶紧收好《易经》和《道德经》的封面,然后抬起头努力的找寻,见着在头顶偏左的房梁上似乎放了一个土灰色的小包裹。陈发章左右看看,间旁边有一个大柱子支撑着房梁,这倒是能够顺着爬上去。但柱子又冰凉又有点滑,刚抱上去没爬几下就滑了下来。试了好几次陈发章不得不放弃直接爬柱子的办法了,他左右环视了一下,发现书架的顶端距离房梁比较近,但依然还是有些距离的。陈发章正抓着头着急时,忽然灵机一动,见着书架书架顶端的宽度正好可以放上书桌旁的椅子,他急忙把桌子推了过来,踩在桌子上,把椅子架在书柜顶端,椅子四个角刚刚好在边上架立,稍微便宜一点点位置整个椅子就会掉落下来。
陈发章小心翼翼的把身子爬到书柜顶端,又十分小心的起身站立,看着距离地板的距离那叫一个高,陈发章小脚止不住的发抖,他立马抬起头不敢再看底下,一点一点挪到了椅子边。又慢慢的把两只脚踩在椅子上,有些摇晃的起身去摸房梁。虽然已经把自己架的足够高度了,但还是有那么一小点距离够不着。陈发章现在有些为难,下来又害怕,上房梁又不够距离,真是左右为难。但心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能够拜师学艺,这一点小困难都不能完成,还怎么学武闯荡江湖。索性一咬牙,身子用力向上一跳,椅子受力不均,其中一脚刚好偏离到外边,椅子向那头一倾斜“哐当”一声响掉落到地板上。
索性陈发章此时已经两手抓住放量的边缘,用力把身子向上拉去,终于爬到房梁上,急忙将土灰色小包裹打开,见着里面果然放着需要找寻的书籍内容,但只有两本书各自的第一页内容。外加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恭喜!你顺利的拿到了两本书的第一页内容,为了奖励你的坚持,师父会告诉你下一个藏放的地点,提示是农田,别去那些已经中了蔬菜的地方找,那里肯定没有。等找到下一个埋藏点之后还会有提示给你,加油哦,爱你的师父留。哦,对了,你现在一定是踩着椅子爬到房梁的,不过我觉得你的椅子肯定掉到地板上了。那么,你该怎么下去呢?我很期待哦!”
陈发章读完纸条,立马低头看去,椅子掉落到地板上,唯一与房梁距离比较近的只有书柜的顶端。但这距离并没有多近,从房梁跳到书柜顶端只要一不小心,下场跟那地板上的椅子不会有两样。
陈发章痛苦的仰天长叹道:“师父,你这是坑我啊!”
另一边,疏龙庭正与巫萧芳交谈,将为何要收陈发章为徒的事情告知。巫萧芳听完之后,沉默片刻,道:“师父,你因为这件事就破例收他为徒,不怕将来他到了江湖反而是害了他么?”
“哎,我先前就已经害了他,现在不过是为他弥补一些亏欠,我觉得自己也害了你。”疏龙庭道。
“害了我?什么意思师父?”巫萧芳不解的问道。
“咳咳咳……”疏龙庭赶紧干咳几声,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们来说说那个少年陈发章吧。徒弟,为什么你一直不希望他出来闯江湖?”
“江湖那么危险,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要闯,那不是把他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么!”巫萧芳道。
“可我记得你当初闯江湖的时候也不过十几岁,当时刚好是婚配的年龄,你却违背了家里的意思,逃婚独自出来闯江湖,那又怎么说?”疏龙庭反问道。
“咳咳咳……”巫萧芳赶紧干咳几声,摆摆手道,“师父,我们还是来说说那个少年陈发章吧。师父你不打算像当初训练我一样训练他吗?直接就将太泽攀云步的口诀传授给他,不怕他理解不了?这少年据我说知在村里连私塾都没上过,就是在学堂外跟着教字先生学字而已。”
疏龙庭摸摸胡子,神情显得并不在意,道:“如果他学不会,那他只能待在门派用心学,自然不用担心他会跑出去闯江湖。如果他学会了,那他是真的有才能,等那时自然就有些本事闯江湖,那更不用担心他了。我都不担心,你怎么比我还担心呢?”
巫萧芳沉默了,她心里也不知为何会对这名少年如此的上心。或许是这人的经历勾起了她年少时候的回忆?巫萧芳回想起当年她是个黄毛丫头时,也对江湖的事情十分向往,宁愿放弃女红被同辈人所笑话,宁愿整日练武把手磨出水泡也不放弃。当初的她离家出走独自一人来到她所向往的“江湖”,却差点饿死在街上。刚开始闯荡江湖时被人所骗,身上的钱财一个不剩,最后实在饿得不行就去地上捡别人家扔出来的残羹剩饭,还到过农田里偷过果子被人扔石头砸破了额头。但她还是挺过来了,拜疏龙庭为师才学得本事。或许正是因为自己比以前有了更高的本事,反而对“江湖”的危险更了如指掌,更不想让陈发章涉险。
疏龙庭拍拍巫萧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她道:“放心吧,师父自有分寸,既然是破例收他为徒,自然也不能用平时的方法来训练。为师已经想好了一个办法来训练他,至于效果好不好嘛……嗯……就看他这少年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