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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幻天洞

转眼半年,也不知是太过敏感,隐约感觉凤来谷的气氛不同往日,清晨越华被一阵吵杂声惊醒,她摸索的来到师傅的门前,听见房间里传来对话声,从窗缝中探望,只见房内一片狼藉,神玉茱脸色惊恐的自言自语,越华听不真切,正想进去,王清轻拍她的肩头,露出亲切的笑容:“华儿乖,回屋去。”

“可是师傅她……”

“听话。”她安抚着,推着她离开。

凤来谷后山一处山洞,洞口只容一人弯身进入,洞内围绕三面光滑的墙壁,墙壁湿润如同一面镜子,头顶是一个巴掌大的小洞口,三面墙壁连接着洞口,山洞中摆着问卜道具,神玉茱盘腿坐于洞口底下,闭目运气其中,剑指在空中划了一个浑圆,汇聚月光,向着面前的轮盘一指,由洞口照射进来的月光转移到轮盘,使轮盘快速旋转,轮盘中心的铜镜发出一道光,光束照射到光滑的墙壁上,一些影像开始闪现,看见墙壁上的影像,神玉茱的脸上开始渐渐出现愁容......

空气中弥漫着危机四伏的气息,这日越华满脸担忧,竹道上,王清脸色苍白,跌跌撞撞的回来,惊得越华立即上前搀扶,“师姐,你受伤了?”

她缓了缓:“我没事,师父去哪了?”

“好像是出去了。”最近师傅总是神神秘秘的。

“我还有要事,今日不能陪你午膳了,乖乖在家。”王清神情着急,脚步如飞的又往后山方向走去。

望着她的身影,越华心中的不安更盛。

寒光晃了晃眼,这才注意到王清掉在地上的玉佩,那是师父赠于师姐保平安的灵玉,越华捡起玉佩急的跟上去。

王清脚程快,没一会便不见人影了,先前好几次偷偷尾随,师傅和师姐都经常出入被视为禁地的幻天洞,她不假思索往幻天洞走去。

越华和常人不同,能感知到幻天洞的不寻常气息,正当她踌躇时,洞内传来王清的喊叫,容不得她多作犹豫,越华弯身进入幻天洞。

小小的空间里一抹虚影正攻击着王清,石子枯枝,设坛的道具纷纷砸向她,绝世的容颜被打得头破血流,水绿色霓裳残破不堪,情况紧急,越华使出五行术,屏退洞内的五行力量。

洞内一面墙壁上不断闪现的画面吸引她的注意,那个正在抱着小女孩欢笑的男子不正是这些日子念念不忘的妘汐?接下来出现的女子恰恰是她本人,画面里的两大一小和睦的有说有笑,正当她看得出神时候,那边师姐痛苦的哀喊拉回她的思绪,她晃了晃被影响的思绪,走过去查看王清的伤势。

“快走!”王清强忍着清醒催促,“快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话音刚落,随即痛苦捧住脑门,行为癫狂,一团黑气凭空而出将她包围,吓得越华呆若木鸡不敢靠近。

王清蓦地抬头,阴鸷的眼神看向她,移步步步向她逼近。

越华眼眸中只剩下惊恐,小小的身子颤了颤,六神无主的不知所措,那是对她疼爱有加的师姐,越华稳住慌张,捻起指诀想要替她凝神,不了方一靠近便让发狂的王清一掌击开,她心急如焚,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里念叨着:“师傅,师傅快救我。”

王清传来杀意,向她挥出剑气,失了方寸的越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危险逼近,惊险万分的看着那道剑气在她眉心停住,及时出现的神玉茱,两指夹着如实物的剑气,用力一折,剑气随即消散,她挡在越华面前,双手一收,打了五行手印,挡了王清的几招反击,剑指向她眉心一点,王清额头的黑气顿时消失,身体软瘫倒地。

“师父,师姐怎么了?”

“她被幻天迷了心智,我们先离开这里,我要马上为你师姐驱邪灵。”

越华双目失神,呆呆的守在门口,双颊泪痕未干,眼眶微红,究竟是为何,为何要让她们遭此劫难!

大约过去一个时辰,竹门‘吱呀'一声终于打开了,神玉茱脸色疲惫的步出房间,见她手里拿着包袱把越华一下急得哭花了脸:“师傅您又要去哪?”

“这是给你的。”神玉茱不舍的叹息:“华儿该长大了,是时候该下山了。”

给她的?她更慌了,以为她这是在责怪她害师姐受伤,连忙跪下哭道:“我不想走,不要赶我走。”

“为师已经无能为力了,离开是为你安全着想。”

越华带着哭腔:“我在这里很安全,没有比凤来谷更安全的地方。”

“为师也曾以为这是最安全的地方,为师能为你阻挡外界的伤害,却不能阻止来自我们的伤害。”神玉茱痛心疾首。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又怎会伤害我呢!”

眼前的人儿懵懂,焦急,还是一副孩童模样直叫她心酸,或许保护过度是祸不是福,她总算领悟到了,叹道:“我和你师姐已经走上歪路,企图逆天而行的后果是我们无法承受,你走吧,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神玉茱从怀里取出一块血色玉璧,递给她,“这是寒血玉璧,你带着可抑制你身上的魔气。”

“魔气?”这样的信息冲击她混乱的脑袋,是她将厄运带给她们的?

“你去蜀地找风氏,只要他肯出手相救,你便还有未来。”

她没有回话,只是不住的落泪,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是对前方未知的恐惧。

神玉茱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或许妘汐说得没错,为师想帮你,却也是害你,你从小活在师父的保护中,你的懦弱胆小,全都是为师给害的,孩子,师父终于意识到,等有一天,师父不在了,你该如何保护你自己?你是师姐的女儿,你一生下来就背负着命运,当年大错已铸成,你不愿也得愿,记住,你身上流着的血,是用你父母的鲜血换取来的,不要辜负那些爱你的人,懂吗?”

要离开已是板上钉钉之事,越华心生一丝反叛,消极的反问:“我还能如何?”

“活着!不要轻言放弃,在你还有活着的希望,就不准想着一死了之。”

“只剩我孤身一人,活着还有意义?”

“世间之大,你又怎会是孤身一人,我们都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想想那些曾经深爱你的人,想想他们的期望,为师不求你造福百姓,只求你平安的活着,你能做到吗?”

越华抬起那双早已哭红的杏眸,咬着下唇不情愿的点头,“华儿谨遵师傅的教诲。”

“乖孩子,这是师父给你准备的包袱,去吧。”神玉茱将包袱递到她怀里,盯着手中的包袱,越华吸了吸鼻子,向她叩了三个响头,缓缓站起来转身离开,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扭过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一旁的红莺富有灵性地飞到神玉茱的肩上,朝她吱吱叫了两声,像是道别,见她依依不舍,神玉茱狠下心站起来走回屋子,奈何终须一别,再不舍又能如何。

活着!不管多痛苦也不能放弃,活着!直到看到希望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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