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院子,将写的那些我看不过眼的那些字,全部烧了,原本是没什么,但是这关乎我的面子问题啊,怎能不重视?
随后拿着书靠在亭子里看着,这个时代就是无聊,除了看书练字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勤把银烛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我摇头晃脑的背着。
一把合上书,心里有些疑惑,嘴里嘟囔着:“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勤把银烛照,犹恐相逢是梦中!”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下意识的回头,看着面前的人:“四爷吉祥!”
“免礼。”说罢,拿过我放在桌子上的书,随意翻看着:“小小年纪读这么伤感的诗做什么?”
我嘴角一抽:“只是闲来无事,随意翻翻罢了。”
突然,四阿哥放下手中的书,举步朝我走过来,我下意识的往后退,这个未来的帝王,我还是有些惧怕的:“你在恼我?”
我有些茫然,四阿哥这话是从何说起?却又想到什么低头道:“奴才不敢,四爷说笑了!”
“是吗?”四阿哥语气低沉。
我心里着实摸不准这位四阿哥到底是想说什么,微微抬头,看着对方那深邃的眼神,一时间竟然有些心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慌忙的低下头。
“回答我!”四阿哥语气稍加严厉,我顿时更是不敢说话了。
低着脑袋都能感觉到那道视线紧盯着我,犹豫了一番开口道:“四爷多虑了,奴才并无这么想。”
“罢了随你,不过我想有朝一日你自己会说出来的。”说罢,转身离去。
徒留我一人傻站在原地,一脸的不知所措。
反应过来……脸色有些不太好,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心认为我会告诉他?再说了,这事儿要是说了,我还能活吗?
他当我傻呢?这事儿能随便说?
有些郁闷的转过身,这见鬼的四阿哥,不就是惊了一次他的马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看着那被烧成灰烬的纸张,叫了人进来,收拾了一番。
拿起桌子上的书,转身进屋。
……
夜晚。
趴在床上,想着今天四阿哥说的那番话和那眼神儿,顿时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那叫一个暴躁啊。
“不行,一定要远离,一定要远离这位四阿哥,不然……哪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这位大清未来的帝王,一定要远离。
倒不是说其他,而是因为四阿哥今年已经是贝勒,却已经能让人心生恐惧,倘若他日封为亲王,登基为皇又是什么样子的?
想来这其中的一些,不是我这个局外人能懂的,我记得史书上说过,雍正一开始想要皇位只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抱负而已,但是直到十三阿哥被幽禁十年开始,那才是让四阿哥真正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那个位置代表无上荣耀,是可以让他救出自己弟弟的权利。
只是,若是只是因为这一件事情,雍正就将八贤王恨得寝食难安,有点说不过去吧?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正史、野史都未曾记载过。
再说了,正史野史都不一定是正确的,还能靠什么?
四阿哥于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必须离得远远的才是。
……
如今已是十一月份,北京的冬天一向冷,哪怕是三百年前也是一样。
今儿个一大早,菊香从外面进来,我一抬眼就是漫天飞舞的雪花,有些诧异:“外面下这么大的雪啊。”
“是啊,三小姐,外面的雪下的可大了。”菊香端了吃的放在桌子上。
我从床上下来,放下手中的书,菊香开口道:“三小姐,福晋说今日雪下的太大了,三小姐不用过去了用膳了,让奴才给您端过来了。”
“知道了!”这么大的雪,其实我也不太想出去,姐姐此番所言,正合我意。
然而,我此番所想有些太早了。
用完膳,我接着躺在床上看着书,突然,门外传来几声大吼:“浅若,浅若,浅若你赶紧出来啊!”
我有些懵然,这十阿哥下雪天的不在阿哥所抱着暖炉发呆,跑到九爷府做什么?
门外再一次传来十阿哥的喊声,我顿了顿,放下手中的书,披了件斗篷走了出去,谁知,刚打开门,一样东西就朝着自己飞了过来,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打了一个正着。
周围传来丫鬟们的笑声,尤其是十阿哥狂野的笑声,回荡在院子上空。
我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脸,心里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并不想出去,跑到雪地里抓了一把雪就朝着十阿哥砸了过去,然而,对方好歹也是个阿哥,躲得还是很轻松的。
然而,我是善罢甘休的人吗?
愣是追着十阿哥跑了大半个九爷府,冬天原本就穿得多,还跑了这么久,自然是有些累了。
不知不觉的跑到了书房,九阿哥走出来看着我们两个:“好了,别闹了。”
“九爷吉祥。”我屈膝行礼道。
“起来吧,十弟、浅若,你们两个进来。”九阿哥说罢,率先进了书房。
我跟十阿哥对看一眼,两个人愣是都没敢说话,齐齐的进了书房。
“大冷天的你不在阿哥所,瞎跑什么?”九阿哥饮了一口茶道。
十阿哥一听就不乐意了,张口就开始嚷嚷:“九哥,八哥说今天会来你这里,我提前八哥前来不行吗?”
我在一旁嘴角抽了抽,原来他提前八阿哥前来九爷府就是为了找我打雪仗啊,还真是阿哥中的另类。
“你提前来?那十四弟呢?”九阿哥一听十阿哥这话,神色有些惊讶。
十阿哥坐在一旁,随意道:“我出宫那会儿,十四弟在德妃娘娘那儿请安呢,我跟他说了,到时候十四弟跟着八哥一起来不就行了。”
我这会儿才想起来,德妃娘娘似乎极为宠爱十四阿哥,按着规矩这会儿四阿哥也在吧……这是怎样的一对母子啊?
我在一旁听了半晌,直到有人过来传话:“主子,八爷和十四爷来了。”
“九爷既有要事,浅若先行告退。”我低头行礼道。
九爷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开口:“去吧。”
出了院门不远,便看见八阿哥和十四阿哥:“八爷吉祥,十四爷吉祥。”八阿哥在今年的九月,同四阿哥同样被封为贝勒。
“浅若,你这大冷天的干什么去?”十四阿哥开口道。
我微微低头道:“也没什么,只是玩闹了一番罢了。”
“回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那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即使是在这冬天,也是让人感觉到很是舒服。
“多谢姐夫。”我开口道,确不曾发现八阿哥面上的一丝波澜。
我看着八阿哥和十四阿哥进去的背影,八阿哥如今不过十七岁,如今已然是贝勒,可见康熙并不是如同史书上所说对他厌恶至极。哪怕他的生母真的身份低下,给八阿哥造就了很多的心理负担,但是康熙原本就是风流性子,想来当初也是爱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