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还没有停。还没有到晚上。天色都暗了下来。
戒躁悄悄的起来点灯。
若她真的保持安静或者和平常一样的话。商枝还是能继续睡着的。
就是这种想轻手轻脚的又隔一会就发出噪音的让商枝睡不下去。
做起来,看了看外面“哎呦,就天黑了啊。晚上要睡不着了。”
戒骄也下床了,说“姨娘才睡不到半个时辰。是外面雨越来越大。天才黑了的。要不继续睡吧。”
商枝摇摇头。下了床“本来也没有准备睡觉,只是在床上躺着暖和。无意睡着的。”
没有一会,少夫人李氏身边的大丫鬟珍珠来了“商姨娘,外面来了行脚商人,说要见你呢!”
“什么商人。我也没有见过什么商人啊”商枝仔细回想,就是没有想起来与那个商人有来往。
“说是姨娘你的亲人。虽然不知道真的假的。可那孩子和你一摸一样呢。若你在大个几岁。我都以为是你自己生的呢。”
珍珠撑着伞。扶着商枝去李氏的院子。
雨一直下。感觉整个天都雾蒙蒙的。商枝裹紧了身上的厚披风。
走到李氏的院子里时候。商枝停下脚步。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母,怎么就突然来找自己了。是发迹了。还是穷困潦倒不得已来的。
商枝特别紧张。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想着自己与父母一见面会是什么样子。是抱头痛哭。还是讲述不得已的苦衷。
在外面站了好久。回过神来。发现珍珠还在旁边给自己打着伞。
十分不好意思。珍珠不在意的笑笑“没事。我能理解这种心情。放轻松就好。”
商枝吐口气。拉开挡雨的门帘。进去一看。人不在。
一瞬间商枝还以为少奶奶骗自己呢。
这时候,西边的房间传来少夫人的声音“小姑娘吃啊。不要不好意思。”
商枝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万一不是自己的亲人呢。
在门外犹豫了一下。珍珠要上来拉帘子,商枝止住了她。只听见里面一妇人拘束的说“也不知道我那妹妹什么时候过来。也没有见过。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少夫人爽朗的笑了“看看你这女儿就知道她什么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生的呢。。。我已经让人叫去了。她肚子大了。动作自然慢些。等等就是。来,吃果子。”
难不成是自己姐姐。商枝舒口气。拉起门帘就进去了。
那妇人脸上挂着笑。局促的从板凳上站起来。拉过小女孩的手“周木木,来,叫姑姑啊。”
小女孩不认识商枝,只往自己母亲后面躲。
单氏把孩子从后面拉出来“在家怎么和你说的。”接着和商枝说“本来还怕认不的我家姑奶奶呢。哪知道一见面就认出来了。”
商枝礼貌的笑笑,刚要说话就听见李氏说“呦,你怎么穿这么多?不热啊。看看你侄女,就穿单衣。”
单氏说“这孩子皮。喜欢乱跑玩。给她穿多了还不高兴呢。”
半天商枝才接过话茬子“你是?”
这时候单氏才想来没有和商枝说自己是谁。
刚要说,李氏就出去了“你们聊,我还有事。有什么事叫丫鬟。”
单氏看着李氏出去问“这就是管家奶奶啊。刚刚我在这大气不敢出呢。”看商枝表情淡淡的。又把表情收了。
开始介绍“我是你的大嫂。这是你侄女。你还有一个侄子。现在才七岁。你大哥自从赚了点小钱。就想来找你的。花钱找到当初那个人呀子。那杀千刀的骗了你哥哥一大笔钱。也没有说当初把你卖哪里去了。都要歇了找你的心。偏偏凑巧。那时候木木十岁生辰。我带她去成衣铺买衣服。看见一二十左右的姑娘说木木和你长的特别像。我拉着人家好一顿问。年龄什么的都对的上。就来找你来了。”
商枝想问问自己父母的事。又不好意思开口。一时间,房间没人说话。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点。木木拿起一个水果问单氏“这是什么?”
单氏拿起来看了看。眉头皱起来。“妈也不知道呢,你问问姑妈好不好。”
木木恰生生的问“姑妈,这是什么啊。”
商枝拿起一个送到木木嘴边。看着木木吃下去,一张脸皱成一团。笑着解释“这是红莓。外国进贡的。每个大臣给的都不多。只能尝尝鲜。外面也买不到的。来,嫂子,你也尝尝。”
商枝的一声嫂子把单氏喊的心花怒放。喊嫂子就表示认了这亲了。回去好交差。
一面高兴一面和商枝说“我听你哥说,当初也是万不得已才把你卖了的。当时啊你母亲和你弟弟都得了重病,需要银子。家里地里又能挣到几个钱?交了税,所剩无几。不得已才把你给送了出去。谁知道。就这样,你母亲和你弟弟也没活下来。前几年公公死的时候就拉着你大哥的手说,一定要把你找回来。说自己辱没了先人。唉!这几年你哥发迹了,便千方百计的找你,现在好容易找到了,不求姑奶奶别的。就想带你回家看一看。姑奶奶也是好造化。嫁了高门大户。我们也替你高兴。”
商枝一听这话。连忙拉住单氏的衣服“嫂子,话不要乱说,我不过是个妾罢了。怎么能说嫁呢。若是让人听去我该怎么办。”
说完看了看窗外,四下无人,便也放下心来。
单氏一想,也是,大户人家规矩多,万一自己说错什么给妹子带来什么不好的就麻烦了。
商枝摸了摸木木的小辫子“木木,告诉姑妈,有没有读书啊。”
小孩还没有时候,单氏就接过话头“女孩子学堂也不要。请先生来家花费太多了。就让她弟弟去学堂读书。回来时候在教她。现在也认识不少字了呢。木木,背书给姑妈听好不好。”
木木把手上的零嘴放下,摇头晃脑的开始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
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嗯。嗯。。”挠了挠头,“下面的不记得了。”
抬头看了一眼商枝就把头低下。好像害怕母亲责骂一样。
商枝问“你背这些,可知道什么意思?”
木木点头“知道,弟弟告诉我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是苍天是黑色的,大地是黄色的;茫茫宇宙辽阔无边。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是太阳有正有斜,月亮有缺有圆;星辰布满在无边的太空中。。。。。”
没有一会,天彻底黑了。单氏带着木木要离开。商枝挽留在这里吃了饭在走。
单氏却说“你哥哥还在外面那个迎宾楼等我呢。下次我再来。”
商枝只能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