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灏自然也想到了,他一双桃花目几乎在他脸上刺出个洞来。他冷冷一挑唇,双手交抱于胸,“怎么,同睡一个溅货还睡出个同盟来,你再迟顿现在也该知道是谁在背后毁了大治吧!”
洛岩的脸扭曲了一下,却没有吱声。
洛明灏怒了,身旁一株探出的玫瑰,突地两分,一支对着洛岩,一支对着风元潞刺去。洛岩一惊,大大退了一步。风元潞没动,枝上尖刺就要触上瞳仁,他连眼睛都不眨,唇边居然还带着一抹笑。
这可是婚堂!
倪玥马上伸手扯了一下洛明灏的衣袖,不经意挥手,缩回了那支玫瑰。洛明灏看了倪玥一眼,没有再动手,但眸间冰霜却更甚。
风元潞唇边笑意更深,“还是倪师引念旧。”
这什么话?!周边几个看热闹的都是一征。
倪玥皱眉,“风皇说笑了,今日是本门大全引大喜之日,还请各位安坐观礼。”
风元潞点头,“都依你。”
!
洛明灏眸色变深,倪玥也有些怒了,冷声道:“哦,客随主便是么?那本师引就为本门大全引说个话,依规矩喜堂上只新娘着红装,请风皇管好自己的人。”
风元潞居然含笑点头,头也不转,只伸手一指后面的白悦音,她全身惹眼的红刹那就褪了去,现出一种奇怪的土黄色。
白悦音惊了一下,她虽然自信,自己的美与穿了什么并没太大的关系,但这个场合这个做法真是下面子。而且,风元潞对倪玥这态度,实在是有种依稀仿佛似曾相识。
但白悦音早都不是刚出煊学的那个青涩学子了,想到自己有今日何其不易,想到风元潞毕竟已经独宠自己大半年……,想到男人得不到的总是好,白悦音轻撇了一眼倪玥那没有二两肉的纤细身材,下意识的挺了挺凶,很快恢复了风情万种的笑容。
风元潞刚刚这一手拂手褪色不光影响了白悦音,还让所有习武之人吃了一惊,就连廖十五都挑了下眉。崔赐钰与子车予两人一个神情复杂,一个冷光暗动。
倪玥从武门之人的低语中听出了些问题,她看向风元潞。他不再低调磨刀了,还会有更惊人的举动么?想到大冶境内的煞兵,倪玥的心更沉了。
有人唱喝‘吉时到’。众人纷纷应声落座。礼炮响了七下,在艺门琴师的喜乐之下,一身喜服的孟浔堇用红绸引着姬九娘走了进来。
风元潞也坐了,却低头看脚下的鼠尾草地,贪婪地体会着一种模糊的愉悦。自己比麦离幸运,白悦音有非通段的趋月舞魂,仅仅用了三个月真的冲至大成了,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风元潞垂目,再一次体全这全新的天地万物。一切都变了,现在自己俯视就可以看天下。操控这一切成了本能。那种凌驾于天地之上的畅快充斥于身体发肤,掌控一切的感觉让风元潞相信自己可以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即便还是有看不清的人心,但大成得心不是吗?早晚都会看清的!
风元潞转头看了一眼倪玥:她应该知道自己的变化,是时候回心转意了!风元潞轻轻笑了。
尽管心事重重,在捕捉到炫渡安宣布礼成时的兴奋之后,倪玥看着姫九娘弯弯的唇角,孟浔堇带着喜气的眉梢,倪玥紧绷着的脸上终于还是绽出些笑意来。
篁茭还没喝就高了,完全不是往日的样子,正大声笑道:“快快将新人送入侗房,早点下个心灵手巧的,为师就有徒孙了!”
众人都应着这话大笑,调戏人无障碍的姬九娘头次羞红了脸,倒真让孟浔堇直了眼。
礼毕,孟浔堇牵着姫九娘离开,消失在玫瑰深处。倪玥起身与炫渡安一起敬酒。饮尽三杯后,琴音一变,胖胖的典师引兴奋大叫:“全门开宴!”
就此,一场盛宴拉开了天下大戏的帷幕。
……
典铭那日拿出了十八般武艺,若之后说这场盛宴谁是最大的赢家,非典铭莫属。盛宴之后,全门食肆之味就此传了出去,成为天下食之一道的标竿。这是后话了,因为那日那时,众人的焦点均不在此,倪玥更是没吃什么。
觥筹渐止之时,终于有人起身,“风皇建议群雄汇聚,谈天下太平之责,究竟是何高见?”
风元潞慢慢起身,往厅前站定,俾眸众人,眸光先落在洛岩太子身上。“大治兵荒马乱的状况愈演愈烈,民不聊生,朕不忍大治国民颠沛流离,于是助洛岩太子平定乱匪,拨乱反正,万两金,万余人已经交付。相信这大治的问题不久就可解决。只是……”
风元潞话风一转,“大治之事还是要有个交待的,众所周知,大治后妃,无纪纲人伦,可谓妖姬祸国,是以人人愤恨,要得而诛之。”
众人意外地看向一脸惊怒的白悦音,她原本白里透红的脸已经褪尽了血色,说不出的瘆人。风元潞根本不看她,继续道,“朕今日就将这罪魁祸首交给大冶太子,将她凌迟在大治的断头台上以平民愤!”
话音未落,白悦音猛地站了起来,“不……,皇上,臣妾是您的人!”
风元潞冷笑一声,同时,白悦音耳中突然传入嘲弄的声音,“是朕的人,那就给朕发挥作用。”
洛岩表情错愕,似乎也没想到这一出,但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立威的大好机会,于是一扫阴蛰,上前一把扭住了白悦音。
白悦音这下真的是大惊失色,此情此景与自己想像的差距太大。两个时辰前刚刚扬眉吐气,这才一场筵席的时间,怎么就走了不归路?这完全不对!
白悦音拼命挣扎,却无法离开洛岩的手。
倪玥心一动,怎么回事?她的舞魂呢?
白悦音无法挣脱,只得就地一跪,“圣上,臣妾……所做的都是为了圣上您啊!”
这话听到各人耳中是各种揣测,在风元潞耳中只是种无力的威胁。风元潞冷哼一声,对紫冲一点头。
紫冲将一张图扔在白悦音面前,“这个吗?将大冶的防御图偷来献给圣上邀功以求给个护身之所?你以为圣上稀罕?”
紫冲冲洛岩抱拳,“现在太子该相信圣上并无吞没大治之心,圣上同太子一样痛恨卖主求荣之人,何况她本就是风启的罪人。所以圣上留她性命,今日给大冶一个交待。”
洛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喜堂内许多人对风元潞开始面露赞赏之意了。
白悦音一下子急了眼,她知道自己决不能回到大冶,在那里不够自己死几回的。白悦音正要开口叫喊,风元潞不耐烦了,他略一挥手,白悦音那半洛的凶口前晕出一团紫气。紫气散尽后那处爆出大团的血。白悦音浑身一抽,那话还噎在了喉间,就整个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