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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Day and night

我叫金鱼,是一个不起眼的六年级小学生,要多内向有多内向就对了(还有一些自闭),那个焦点在y轴上、离心率还比较小的椭圆脸非常标志(尤其是剪了球头以后),其余都很普通,算做平淡无奇的大众。身高也还算中矮的(155厘米)平均水平。

但我内心很不普通,我平常总喜欢思考那些平常人不想的问题,平常谁会没事闲的想“平行宇宙”、“高维空间”什么的。这不,距离“世界末日”越来越近,“玛雅第五预言”更是将它推上风口浪尖,一时间霸占了荧屏,不管是电视、手机,都离不开它的影子,我爷爷、奶奶的手机(老头机)上收到了关于“世界末日”的“祝福”短信,我作为我家里会使用手机的第二人,看到短信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前些阵,继2009年11月13日上映的末日影片《2012》之后,又紧跟着大大小小的“世界末日”上映,热座电影票房收获达120亿美金,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以至于又将“玛雅第五预言”和“世界末日”推上了热搜榜首位,全球也躁动不安,因为离世界末日也没剩多长时间了……

“快起来!上学要迟到了!”一旁老成的女声叫醒了我,我的奶奶每天都会叫我起床,可能是因为我太赖床了。

今天依旧赖床的我顺势将头转个角度,看了眼南墙上挂着的钟,时针和分针已经在我偷懒的时候悄悄溜到了五点四十的位置,才发觉要迟到了!赶紧一顺溜洗漱、吃早餐,出门前习惯性地看了眼日历,今天是2012年11月1日(星期四),再过一天,终于可以放假解放了!

我和平常一样跑出屋,顺势低身摸着院里正中坐着的身上遍布黄白斑块的小狼狗的头,一路加速跑去找唐宝雨,然后一起每周工作日重复着定时的任务“上学”和“放假”,虽然每天这么重复,但我依旧整天笑盈盈。

“今天又睡过头了?”唐宝雨有些等不耐烦,毕竟我这是第四天睡过头,这一周来都在熬夜鼓弄东西来着。

“昨天睡的有些晚。”我略带认错的笑,唐宝雨也没再计较这事,抓紧时间前往新强商店,校车发车时间是在6点。

到了新强,不乏有和我一样充满童趣的、比我低一年级的孩子,刘红杰便是其中之一,每次他都是用各种天津嗑逗我们笑。日复一日的重复,似乎已经让唐宝雨笑点提高了许多,但我依旧能被这重复的笑点给逗笑。

美好的一天?不!和往常一样,工作日上学对我来说总是糟糕的,和加菲猫讨厌星期一一样,因为我上了校车,看到了坐在后排那些剪着杀马特发型的“混混”(我习惯这么叫了),嘴里叼着小烟卷,车主几次严肃劝诫均无效。

在被称作“大鼻子”的校车上,就如同生物群落的水平结构一样,错落有致,唐宝雨直接带着我坐到了靠车门的座位,为了避免让我与后面那群人接触。每次在校车上,他们对我的“恶行”我依然历历在目,车主之前也拦着过,后来他们越来越叛逆,车主也就懒得管了。

车主可能是因为我和唐宝雨总是晚,等到我们来的时候车已经启动了,车主便也不想理会我们,一脸嫌弃模样,满嘴都是不耐烦的话:“下次早点儿,天天就等你一个了!”

校车启动,沿着第二站……往后依次接学生。唐宝雨是满心委屈,“你昨晚干啥了?怎么天天都睡这么晚?”

“保密。”我满脸卖萌的表情,让唐宝雨很是无奈。

校车依次停站接完学生后,便沿着海油大道前往茨于坨二小。一路上的各种景物,少不了我那双好奇向外看的双眼。说起唐宝雨,我们还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因为打架而相识,“不打不相识”原则在我身上完美体现,三年过后,我和老唐奇迹般地成为了好朋友!之前我们还是对手呢……

三年来,唐宝雨已经习惯了我天天用好奇的目光扫描记录下所有的事物,只不过今天这天不太晴朗,我的目光并没有多多向外驻留。

校车到了学校,年级主任像命令鸭子一样把我们有序赶下车,后排的混混是一脸的不愿……与我们13号校车同步发车的12号,也到了学校,打开车门,另一位年部主任忙着招呼校车。

我一眼就瞅到了卢连鑫、魏士涛这两个老友,平常“老卢”、“老魏”这么叫着,属我是我们当中的活宝。可在我们回了班级之后,我没办法“活”了。

偏棕黑的圈发,和大多数年轻女人标配的面容差不太多,有时候还是一只凶巴巴的母老虎王凤英,跟了我三年,我三年来写的剧本、小说、画的迷宫等等,无一不葬送在其手中,最后纷纷入了垃圾桶的口中。在母老虎的压制下,让我怎么活?我也不知道这三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刘翔,今天别忘了,早上你值日。”班长善意地拍了拍我肩膀,提醒我需要在距离上课还有30分钟的早自习内,完成室外值日,

“哦!不小心把这事给忘了!”我才想起来今天值日!昨晚睡的太晚,研究我的那些实验研究一夜,困坏我了。

每周第四组值日的时候,便是那些和我一个班的“六三混混”耀武扬威的时候,他们拿着工具,跟在我的后面,我很清楚他们要干什么,这三年来他们都是重复同一件事:拿着工具,借着值日的功夫出来玩。接下来班主任检查,若不是我扫完,恐怕他们也要跟着追责吧,不过我不清楚他们知不知道是我在班主任来检查之前扫完的,庆幸的是,这次检查合格,那只母老虎并没有生气。

接下来我安心回到我的座位上,抬头一看钟,还有15分钟上课,便直接忽略了周围的一切,拿出昨晚写着没有推完的公式的皱巴巴的那张纸,从2009年的三年级时候,坚持到了2012年,日复一日推着那个公式,被母老虎撕碎,就再写……

这段时间内总有不安生的事出现,那些混混还是和往常一样盯上我,使出各种“撩骚”手段,并逐渐升级,拿弹弓等利器。我同桌是鄢雨,他和我一样也经常饱受校园暴力的“凌辱”,他除了我以外在班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好友了。

“咻~啪!”一个石子正中我后脑勺,周围的吃瓜同学都在等着看我像往常一样,站起来反击,这时候班主任走了进来,正看到我在“扰乱课堂纪律”,接着就没有然后了。

我眼里含着泪,左手捂着后脑勺,确实有一些痛,看到落在地砖上的石子,我此刻犹豫了。这次不一样,唐宝雨自然看不惯那些以强凌弱的东西,在校车上人多没办法舒展筋骨,自然就在一瞬间的功夫捡起石子瞄准拿着弹弓的混混以100%命中的神射手能力,正中混混脑袋的靶心来个爆头。唐宝雨装作没事人一样坐在座位上正常守纪。

“你TM的多管啥闲事……”混混的头站起来大声训斥老唐的同时,班主任刚刚检查完卫生进入班级,听到这一扯嗓子的叫唤,母老虎的性格瞬间就收不住了,结果可想而知。

我慢慢回头,视角正好看到开着的后门外,混混的头站在走廊面壁思过,班主任的火勉强压了下去了,我强忍住差点儿笑出来!今天不同,老唐这一招救了我一命。

上课,是我的又一重渡劫,以往上课我都是像“地下党”一样猥琐发育,搞搞我的实验、剧本、小说与迷宫,这些都无一幸免地成为了垃圾桶的盘中餐,我也险些成了母老虎的盘中餐,而且这一天几乎都是母老虎的语、数、外三科课,和往常一样是噩梦!

这次我不敢像三年来这么干了,因为第一节课是母老虎教的数学,不过我想拿出实验偷偷看一眼,这应该行了吧。看一眼,就看一眼!母老虎如鹰般锐利并且能够定位5公里外的小动作的目光立即锁定了我那皱巴巴纸上的实验……

“刘翔,请你站起来回答一下班班通上的问题……”

“啊?”我猛地站起,结果自然是像往常一样面如桃花般红,然后呆呆愣在座位上,手如地下党一样灵活地将纸往书桌里一塞。

此刻,班里的那些混混都在等我的笑话,的确,接下来和往常一样,母老虎高高跳起开闪现加疾跑瞬移到我面前,将我拽离座位,手顺着书桌内随手一抓,抓出了我三年来的成果。

母老虎顿时火冒三丈,将我这些手稿往桌上一摔,“又在写这些没用的东西?”

我看着散开的纸,内心相当复杂,但对母老虎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直接开了静音,一句话也不回,和往常一样站在原地等候找家长。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到!”母老虎手指到我鼻尖前,试图唤回我那游离不定向的目光,“你说你语文几分?还写小说!你再瞅瞅数学几分?还推公式!真是,给我气的脑瓜仁儿直疼!”

班上那些混混和吃瓜同学就等待着此处的笑点,似乎这是打发无聊课堂的一个很好的方法!但这方法是建立在我的尴尬之上!全班60多人,只有我同桌鄢雨、赵兴鹏、李铭贺、唐宝雨、卢连鑫、魏士涛没有在那看热闹地笑。

“都给我安静!”母老虎咆哮一声,似乎进入了咆哮技能的CD,或者对我三年来的行为表示无奈,对我的语气不再咆哮:“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回到座位,母老虎直接收走了我的成果,当着我的面喂饱了教室左前角的垃圾桶,我却只能忍气吞声……好在我同桌鄢雨还安慰我,不要让我再想这只没有打狂猫疫苗的母老虎。

这一节数学课相当漫长,数学原本是我最喜爱的科目之一,但母老虎教的数学,还是算了吧……下课铃响了,我已经准备好接受母老虎的审判,一旁的混混则是在后面偷偷跟着我看我出糗。

办公室内,母老虎一脸严肃地翘着二郎腿,揪出我这事就开说:“你说说你,整天做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耽误了学习,你看看因为你的成绩我找家长找了多少分哦不,是多少次!”

我一声不吭,等待着“法院”最终的判决结果。扒在办公室门口的那些混混笑得合不拢嘴,回头率相当高,直到年部主任来到了办公室门口,在一声驱赶之后他们才离开。

年部主任抱着一摞卷纸推门而入,看到王凤英正在审讯我,便好奇插话道:“怎么?今天他又犯法了?”

“是啊!”王凤英见我总不吭声,对我满脸嫌弃:“主任,这学生太自作主张了,上课净推那些公式,还不好好听课!”

王凤英说着把抽屉里之前没收的战利品拿给主任,主任看着皱巴巴的纸上写着一行行公式,还有我写的小说与剧本,一时间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转过身去卷纸堆中翻找“六年三班,刘翔”的卷纸,翻找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了。

“正好,给他看看他的语数外成绩,现在都个位数了!全班排倒数!拉肚子缺考的都比他高!”王凤英直接提高嗓门,让主任把卷纸递给我。

主任并没有立刻递给我这三张卷纸,而是先仔细挨个瞅了一番,语文23/100分,数学32/100分,英语1/100分……

满是红叉的卷纸着实令主任一身冷汗:“刘翔,你说你身为低保户,你家这么困难,更应该努力学习报答爷爷奶奶,可你的成绩现在……”

母老虎的咆哮CD结束,又开始对我咆哮:“三年来,你天天这样浪费时间去鼓弄这些东西,成绩上来了也好,挣到钱了也罢,可你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手,到时候怎么办!我不想找你家长来着,天天找也……”

在百般犹豫之后,母老虎还是收回了伸向办公桌上放着的手机的手,“你先回去吧!”

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离开办公室,我的记忆仿佛像断了层一样,依旧像往常一样什么事也没发生,回到教室里自顾自地推公式,上课我都是在熬时间,期盼着时针和分针能够快走几步,时不时望着窗外,看乌云下方低飞着剩余没来得飞往南方过冬的鸟儿,突然感觉自己倍受束缚,我不想被限制!

熬呀熬,终于熬到了第四节体育课,这才是噩梦的开始!还是和往常一样,体育老师凑进一群女生堆里炫耀吹牛,那些学生听的还挺认真,德育主任正在“巡逻”,各种混混抽烟,主任一来就把烟藏身后,等到主任一走继续抽。

我就坐在凹字形教学楼的角内,望着乌云希望有一个大雷能尽早解脱我的痛苦,我期待着这样的生活提早结束,但现实给了我响亮的一巴掌,和平常一样,日复一日。

“看来你一个人很孤独啊,要不我们来陪你玩玩如何?”混混嘴里叼着烟,双手叉腰,挥手示意两个学生将我抓起来,只是我根本无法挣脱这两个比我壮出一圈的学生之手。

“放开我!你想要干什么!”任凭我无力的挣扎,只是换得对方哈哈大笑。

“没人告诉过你不要欺负同学吗!”低沉而有威慑的声音自混混身后穿脑而过,将混混吓到炸毛。突然一只手搭在混混的肩上,用力一捏,混混的惨叫声立即成为全操场师生的焦点。

“你……”混混双腿已经站不住了,两个大块头学生内心受到了非常大的冲击。那声音用力一拽,混混直接被摔出几米之外,控制住我的两学生急忙扔下我跑去扶着混混。

魏士涛二话不说将我扶起来,我真是感激不尽。此时那个体育老师也冲出女生堆前来查看情况,德育主任回过头,看体育老师已经去了,便又自顾自的巡逻。

“刚刚的叫声是怎么回事!”

混混面对魏士涛那犀利而有杀伤力的眼神,还被那声音吓得心有余悸,连忙对体育老师解释道:“老师,那个,没事没事……只是我们在闹着玩。”

“闹着玩也注意!别伤到同学!”说完,体育老师离开了凹字教学楼的凹口,继续去吹牛。

“谢谢……”面对我的道谢,魏士涛并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的离开。我却记住了这种感觉,被别人守护,别人为我承担了这些,为什么我就没有能力去打败他们?

这节体育课和往常一样,过的尤为平静。这三年来,都是魏士涛、卢连鑫、唐宝雨他们帮我出头,他们宁愿受着被老师骂、被主任训斥的苦,也要帮我撑腰,而我,什么力量也没有……

天公不做美,原本将要放晴的天空突然雷雨交加,闪电接连而至,把我从记忆之中给拽回到现实,也许这是对我懦弱无能的人的一种惩罚。体育课上不了了,两个班的体育课就这样被硬生生取消了,回到屋里上了自习。

魏士涛就坐在我同桌前边的前边,我看着魏士涛的目光带着愧疚与感激,他们这三年来为我出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看着泪要流出来了,不能在这里哭!憋回去!

“同学们,这节课体育课上不了了,那我们就按照课表上英语课。”从走廊传入的声音与随后大步登上讲台的母老虎,让我的心瞬间石化。英语课我最不喜欢了,尤其是还要面对母老虎!

还是熬时间,雷阵雨也就持续了10分钟就停了,太阳公公也终于肯露面,这节课也随之下课了。刚刚经历了什么?我这个童趣的心能让我瞬间清空全部烦恼,迅速恢复活力来做我自己的事。

午饭后,我在凹字楼下走着,已经计算好了最佳躲避混混的路线,可那些混混还是发现了我,借着体育课那事又来找茬!这次魏士涛他们还没吃完饭,失去保护的我可给他们乐个够呛,以至于都忘乎所以。

“小子,今天你惹恼了我们,现在可就吃不了兜着走!”混混的语气,明显是有备而来,我下意识地想要回避,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这声音显然没有一丁点儿杀伤力,等到我回头一看,是鄢雨!他怎么来了?那些混混每次在午饭后除了盯梢我以外就盯着他!

趁他们分神,我一脚下去让他断子绝孙,然后带着鄢雨满图跑路,却没想到学校内到处都是混混安插的眼线。在各路混混的围追堵截之下,我和鄢雨被包围在一个井盖附近。

“跑啊!你倒是跑啊!真像猫一样活蹦乱跳的!”混混一挥手,一群人亮出了武器,管制刀具明显是学校禁止携带的……

我没想太多,下意识护住鄢雨,咬牙忍受着水管在背部沉闷的敲击,虽然我身体素质不行,但我还是很抗揍的,揍了三年也练就了这项本领!这一刻,我体会到了守护他人的那种冲动,看着满脸泪的鄢雨,我意识到了,三年来的守护与被守护……

德育主任呢?此刻还在教职工宿舍之中睡午觉,他每天的任务,就是早上像遛弯一样沿着跑道走30分钟,体育课再巡视一节课,中午巡视一圈,没了。

我目光扫到井盖,立即冲到井盖旁,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硬生生举起了半米直径的井盖。他们也被我的举动吓愣住,三年来向来不敢反抗的我,此刻却举起了这有我1/4体重的井盖。

“切!往这砸!”混混走到我身边,指着太阳穴的位置,还不断挑衅我,“有能耐往这砸!”

我一井盖下去,只见一声惨叫与源源不断的血从太阳穴涌出,还有一旁女同学的刺耳尖叫与藏起管制刀具的混混惊讶的目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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