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陌兰给的东西,齐惊宇茫然地走着,好像是失去了方向。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他在挂念着她,可是,随即又被自己否定了,只是挂念而已,她毕竟是个善良的人,她那么善良……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齐惊宇无奈地靠在转角的墙上,打开手上的纸,一副素描映入眼中,是自己的画像。
想起说过的,这是玲珑在岛上画的。她的画风一向细致,对自己的每一处描画都是那么仔细,齐惊宇不由得扬起唇角。
阳光洒在纸上,纸上的人神色清冷,但眼眸中全是爱。忽然背后几行纤细的字影引起了齐惊宇的注意,略顿了小会,他翻了过来,是玲珑的字迹。
娟细的小字,看起来就会乖乖睡着的小虫。
听到哥哥订婚的消息,很开心,兰姐姐应该更开心吧,哥哥是那么爱她、疼她。玲珑的哥哥一定要幸福啊。
齐惊宇凝视着这两行字,半晌没有出声。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新董事长,新娘预订的婚纱已经空运过来了,请问您们什么时候过来试穿?”是婚纱馆打来的。
“晚点再说吧,我现在有点不方便。”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他差点忘了,他和陌兰是订婚了的,而且是准备结婚了的。曾经的订婚是因为他是新惊宇,现在他不姓新了,他姓齐了,那么是不是也应该撤消那个婚约了。
这些日子因为事务太繁忙,便没有顾及。现在他闲了,完完全全地闲了,他没有血海深仇,没有振兴社团的重任,他是齐氏财团的大公子,典型的富贵闲人。
转身就往里面走去,可前脚才踏出去,后脚便停住了。他站的位置是个转角,转角的那一边有人在谈论着什么,他不是一个爱偷听的人,只是他们谈论的内容让他震惊。
“洪楠是怀孕了。”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说道。
“怎么可能?不可能会这么快?!”一个年轻的女声,声音惊恐而焦燥。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没有否定就是默认。”
“是他的?”
“是他的倒好,关键就是不是。洪楠才回来多久,不足一月。她肚子里的种最有可能就是新惊宇的。”
“哦。”女声如释重负。
“但是,好像东方墨并不介意。”老者有些愠怒,但又有几分得意。
“啊!?”女声明显是嫉恨不已。
“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东方墨他既然不想铲除新氏社团,那就我们动手吧。”老者狠狠地压低了声音。
“可是他会阻止的。”
“那就让他无法阻止!”老者的声音里墨出了杀气。
“爸爸,不要杀了他。”女声很是紧张。
“不会,不会,你喜欢的人,爸爸怎么会杀他呢?”老者立即温和起来,“此地不宜多说,快去准备吧,按计划行事。”
齐惊宇眉头紧皱,听得出来,他们是洪门的人,未免打草惊蛇,他摒住了呼吸,直到拐角的那一边响起了远去的脚步声,才走出来。
那个背影,只要看一眼,他就知道刚才的老者就是李全德,很自然,那个女声就是他的女儿了。
怀孕了?!!雷击般的消息,他们的阴谋更让他片刻也不能担误,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陌兰,找到玲珑,找到东方墨,让他们早有防范。
东方墨和玲珑他们现在应该在一起。
玲珑端坐在黑皮椅上,盯着东方墨一步步走过来,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像一步一步踏进了她的心里。
“伤都好了吗?”东方墨极不经意地问着,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移动。其实,只这一眼就足够了,已经印到骨头里去了。
她把头发剪短了,清清爽爽地衬着一身黑衣,白皙的脸庞散发出如玉般的光泽,眉眼里的娇俏还在,蔷薇色的唇紧紧地抿着,一如既往的倔强。
他是在关心自己吗?玲珑想着,却开不了口,这些日子没见,他似乎一点都没变,而自己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新玲珑了。她现在一帮之主。
所以她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连话都不跟他说了?东方墨立即气恼起来了,眉间黑线顿起,这丫头在想什么呢?拭问,在道上拿此表情和态度接待他的,还有吗?
玲珑见大叔又变了脸,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严峻起来。心中却暗自嘀咕,今天可是新氏社团的大日子,她总不能在气势上给输了吧。
俗话说,输人不输阵。虽然没他当洪门教父那么气势汹汹,但也不会差。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诡异起来。
“多谢墨教父赏脸,先休息一会,酒会马上开始了。”阿成贴心又利落地招呼着,笑意溶溶地脸化解着冰冻着空气。
东方墨也不是来拆台的,狠狠瞪了玲珑一眼,跟着成伯走了。玲珑也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她现在可是自由身,完全不担心他会拿自己怎么样。
原本紧张地玲珑被大叔这一搅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站在玲珑身后的妙丽全然看在眼里,一抹笑意扬上唇角。或者,她想得太多,玲珑的征服黑道的能力肯定缺缺,但是她只要征服一个人就行了。
齐惊宇在大堂里扫了一眼,见玲珑忙着跟道上的各色人等打招呼,一时不方便惊扰。便不动声色地将一张纸条递到成伯手上。
成伯一展开,只见纸条上写着:“特别注意保护玲珑,有人要砸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