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妍手里牵着小轩,让她这样一拽不敢有大动作,头皮发麻,一下子就磕到了门上。
看着小轩站好了,她才忍着痛猛然转身,狠狠地踹上一脚,把她所有污秽的言语都给踹了回去。
杨子茹狼狈地趴在地上,头发也全都乱了,手里甚至还有扯下来的头发。她瞪大了眼睛,实在不敢相信杨子妍居然敢动手打人。
司机催促着她快下车,别在车上生事。杨子妍不急不忙地蹲在她面前,勾着唇跟她说话。
“姐,别招惹我,咱们和平共处不好吗?”
杨子茹心惊地往后退,这下才是真的不敢有小动作了。
她不服输地嘴硬,“杨子妍,你等着吧,就算我放过你,宋沂航也不会让你在学校里继续待下去。”
“谁?”杨子妍心里一悸,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跟谁表白自己没数吗?装什么装,等着吧你。”
杨子茹从地上爬起来,拖着行李往下走。
杨子妍皱了皱眉,牵着小轩的手心神不宁地往出租屋里赶。
难道宋沂航也穿过来了?那自己要如何面对他。
其实在她落水之前,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很僵硬了。
她陪他长大,赚钱供他念书。等他高中状元,欲高门另娶,她也是忙前忙后地帮他打点。
可是宋沂航极少会给她好脸色,尤其是最后几天。他拿着要送给新妇的字画让她评价,她不过是说了句,妹妹定会欢喜,他便当场把字画撕毁。
想着想着,杨子妍来到了租的房子前。两室一厅,水电齐全,最重要的是,这里很安全。
小轩从包里掏出来碘酒,拉着杨子妍要给她上药。她有点心绪不宁,没注意到小轩说了什么。
过了很久,天边的云彩都变成了橙黄色,房间里也越发昏暗了。
杨子妍失神地环顾四周,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姐,你吃饭吗?我已经做好了。”
“什么?”
小轩一头扎紧她怀里,“姐,你这样我害怕。”
杨子妍这才发现他把房间都打扫好了,还贴心地做好了饭。
她回过神来,宋沂航的父母对她有养育之恩,可是她上辈子就已经还清了。
此生不要说这个人还不一定是上辈子的他,即便是他,她也没有任何可心虚之处。
宋沂航待她实在称不上好,而她也因为深知他的艰难,也就忍了他这脾气。甚至在他狼狈之时,还愿意替他着想。
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宋沂航。至于现代所说的自我,她更是从来没体会过。
最后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解脱,只要新妇入门,她便可以拿到和离书。
宋沂航当然不同意,软硬兼施,她也是抗争了很久,尤其是面对他柔弱的一面。
宋沂航在她门前站到深夜,凌晨两肩白霜,红着眼眶,一次又一次地问她,“阿妍,你果真如此狠心。”
而她亦深知这是宋沂航的谋略,他的心计极深,善于谋算。她也曾亲眼见过,宋沂航唇边含笑,欺辱过他的人便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落到满门抄斩的下场。
因此,她闭门不见,偶尔碰到,也是端着从他那里学过的神色,唇边含笑道,“沂航言重了,只求沂航平步青云,莫要恩将仇报才好。”
宋沂航气极,将杨子妍锁在房间里,她也是绝食相迫。
那夜雾重,宋沂航踏雾而来,一身狐裘,雪白的领子衬得君子端方如玉。
他说:“阿妍莫要如此,为夫心疼。”
她只想,宋沂航的城府果然深不可测,若不是了解他,只怕她早就溃不成军了。
杨子妍能对他做到的最大善良,大概就是不恨,不怨。虽不能心如止水,但也会努力无动于衷。
她摸了摸小轩的头,“傻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