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人快些出宫吧,再晚了,大人就出不去了。”千代黄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司幽。
司幽一笑,状似苦恼,眼中却藏着打量,“多谢公主为臣解围,只是,公主此举,也让臣深感为难啊。”
千代黄泉轻笑,意有所指,“大人和黄泉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大人现在才感到为难吗?”
司幽叹气,“所以公主殿下就这般理直气壮的拉臣下水?”
千代黄泉转身,微微发寒的目光落在司幽身上,似笑非笑,“不亲自拉大人下水,本宫不放心啊。”
司幽一哂,“臣告辞。”
说着,他振袖一礼,然后转身出宫。
直到司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实现里,千代黄泉才返回永宁宫。
司幽是弘泽帝的心腹,官居三品,千代阴泉不敢真把他怎么样,但保不准会添点小麻烦,带走司幽,是为了告诉千代阴泉,她愿意当弘泽帝的棋子,跟她周旋到底,也告诉弘泽帝,她什么都不怕,从今天开始,她就跟千代阴泉斗上了,表表忠心,其次,她也想试一试司幽为人。
古郡公以为司幽扯出一番金凰谬论是他亲自求到门上的结果,实则,从她醒来,弘泽帝必定就和司幽定下了下一计,然后他转身送了古郡公一个顺水人情。
从她醒来,这个局就在布了,身在局中之人,都早已经没有了退路。
“殿下,景殿下来了,已经在茶花厅等候多时。”
一进到永宁宫,红蕤就迎了出来。
纪流景?
千代黄泉想到什么,“知道了,请他稍候,本宫片刻便到。”
手边搁着的茶水已经凉透,纪流景终于没有拒绝绿酌下去添盏新茶,等绿酌奉着热茶再次进来的时候,他等的人也到了。
千代黄泉换了一件橙红宫装,暖去三分寒意,清冷玉面平添一份明艳俏丽。
“不曾远迎,还请殿下勿怪。”千代黄泉挥退红蕤和绿酌,说道。
对上那漆黑不起波澜的眸子,纪流景突然恍惚了一下,她真的变了,可是为何她明明什么都变了,他却觉得莫名的熟悉?
回过神来,他语气微嘲,“公主还真是深藏不露。”
千代黄泉眸光闪了下,从袖中取出那只伤药瓶,“黄泉并无大碍,还是物归原主。”
“你知道他是我的人?”纪流景摸着那药瓶,上面还有余温,大概是她手掌的温度。
千代黄泉笑了下,看来这位天枢质子跟以前的七公主当真有些渊源。
“这并不难猜。”千代黄泉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为何连我也瞒。”纪流景收回手,不再去看那药瓶。
“这深宫之中,若想保全自己,并非易事,黄泉愚钝,只好装疯卖傻,可惜,”啪嗒一声,茶盏被千代黄泉搁在了手边的桌子上,“有人连傻子都不想放过。”
心脏抽痛了一下,他曾羡慕的痴儿,没想到最后也是同病相怜,他最少还有辛金忠心跟随,她却只能装疯卖傻,最后却依旧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只是,她聪明起来,懂得保护自己,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我不是要瞒你,”千代黄泉再次开口,“我只是连自己都瞒不下去了。”
垂在袖中的手猛然收紧,纪流景轻笑一声,他起身,“那我就祝公主能达成所愿。对了,这药公主若是不用,便丢了吧。”
说完,直接出了永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