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熟悉的‘邻居’们除非休眠的,不然多在寒季前后陆续搬家,它们追着到处游走的兽群不知道晃荡去了什么地方,估计等不到回来的一天。属于它们的领地并不会空着,也就这几天会有新的掠食者同样因为追踪游走兽群游荡到附近。
曾经需要追踪兽群想尽办法得到一顿食物,现在完全不需要了,地面上到处跑的尽是食物,捕猎难度大大降低,没必要再继续游荡,很多掠食者基本是走到什么地方随缘原地落脚。
也许在食物短缺的时候,一部分掠食者还会再度晃荡着离开,但那至少是几十百把天之后的事情。现在,它们正忙着争夺好位置,确定各自领地边界。
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密林里的所有不休眠的掠食者来说,这是它们的生活,一生都在忙碌奔走。
但对常冠来说有一点麻烦。新邻居大概不会友好的打招呼,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是哪根葱,新来的总要试探试探紧邻领地的家伙的实力,如果好欺负,不介意得到一顿食物顺便把占据的领地面积扩大一圈。算是老资历的常冠也不会允许什么妖魔鬼怪都住到隔壁来,他不是好说话的,如果有机会同样不介意把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新来家伙赶走,再扩大一些自家领地。
这是无可避免的一步,双方的试探极有可能发展成难以调解的矛盾,结局只能是胜败生死。
所以近期除了安排好的工作,还要跟新来的邻居们接触一下。
只有领地里相对安静,出了领地,外面格外热闹,常冠盘算的是先观察,他一向谨慎。但别指望其他从休眠中苏醒的本土掠食者也一样耐心的等待,脾气不好的已经跟新来的打过几架,各有胜负。
输赢是它们的事,但第三方贸然接近就会被当做挑衅,引来仇恨。
所以,习惯了在熟悉地区横着走的主仆几个近期都收敛了一些,低调的收集了资源马上回家,
一定要出远门的时候,则走固定的小路,不会好奇心发作到处乱跑。
这无疑给收集资源增加了难度。
常去的几个资源点如大头蚁窝,一个没注意被新来的家伙当做了自己的私产,好在常冠跟它友好接触之后,那个龇牙咧嘴不打算退让的家伙已经贡献出毛皮挂在了木架上等着风干,短时间内想必不会有不长眼的家伙再制造烦恼。
再比如能产出大量资源的河流也不能常去了。
河水里的资源不是无限的,上一次捞了一把,需要一些时间恢复。河面的冰层开始崩碎融化的时候,就有许多动物去喝水了,独行的是掠食者,看起来好下手的则成群结队,常冠倒是想再猎一头中大型猎物,但是..主仆几个的战斗力摆在那里,还没到能无视任何意外危险的地步。
再弱小的猎物,只要有稍微懂得利用团结的力量,足以抵挡实力看起来比较强的掠食者,这样的例子在地球上已经见多了。
只能眼巴巴看着喝水的动物来了又走。
好在河水还没有涨到能盖过浅水区的深度,河面宽度不到四米,可以轻松过河。
过了河,新的环境能提供更多的选择。
黑斯格惦记着草原上的食物,他有现成的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生活经验,搜索记忆凭直觉就知道草原又快到了热闹时候。相对封闭的密林都苏醒了,完全露天的草原比密林发展节奏只快不慢。
可能只要一个出幽月的晚上,新生的野草就能遮盖来不及化的积雪,给大地铺上一层厚实草垫子。有足够的食物,那些苦熬一个寒季只为争一个先机的独角兽角裹兽群全都活跃了起来,这只是开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有闻声而来的零散动物加入。
当然,回到草原的还有曾经离开或从别处晃荡来的大小掠食者。
食素动物很快就会在环境压力下形成新的群落,它们会有首领会形成自己的秩序。掠食者则会抓住难得的机会四处出击,尽可能捕食猎物。食物富足,食素动物集中繁衍后代的时候,掠食者也会寻找配偶繁衍后代,以前后脚的节奏发展下去。
这极富默契的情形在上一个寒季结束时曾经出现过一次,这一次也只是重复一遍,就像一个循周期。
黑斯格曾经的生活模式差不多是围着兽群转的,周期每循环一次都是他的机会,他只需要抓住捡便宜爆发的运气就能舒服一段时间。
当然,草原上不会只有一两种动物,几乎遍布密林角落的小耳兽是最多的,它们比生活在树冠层下的同类要快活得太多,草原上生长的植物几乎全在它们的食谱里。
中大型食素兽群忙着寻找配偶打架决斗的时候,深渊小耳兽已经完成了抚养一代幼崽的任务,把自己吃得滚圆。它们的繁殖周期比独角兽一类的动物要短,等独角兽幼崽落地的时候,下一代小耳兽幼崽也快成年了。
除了小耳兽,另外还有多种叫不上名字甚至从未见过的动物,它们大多杂食会打洞。就在化雪后的一段时间里,随意扒开一丛看起来很茂盛的草丛,会惊讶发现草丛下藏着一个连通地下神秘世界的洞口。地洞里极有可能生活着一窝惊慌失措的小兽。
想象得到那种美妙情景,只要方法得当,得到食物比在密林里简单得多。
草原是眼下能去的好地方,再拖延时间,等因为化雪解冻进入丰水期,过河都成了问题,那时候就算知道草原有很多食物可以下手也只能想想了,常冠听取了黑斯格的建议,没有浪费时间,停了家里的建设工作带上吹箭出发了。
奥加安不适应草原上的环境,灰头没有战斗力,本来应该留在家里才好,但是家里的食物实在不多,都不够他俩吃上几顿的,只能一起去。
这一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返回领地。既然费了力气走那么远爬上草原,拿回足够多的食物才对得起跋涉的辛苦。
减去必要的干粮,家里总要留一些食物以防万一,一大家子一起出门。
这是极冒险的行为了,找不到食物,一大家子都要挨饿。连火种都随身带着,打算在草原上找到食物先吃一顿饱的再说。
奥加安没法爬上悬崖,只能过河之后多绕了远路,从能看到火山爆发的那一边缓坡上去,也正是因为换了一边,一路上能看到地面上有不少或明显或难以察觉的扩散刮擦痕迹,都是火元素巨人自爆后的恶劣影响。
面向火山的斜坡上,大部分树木折断倒伏下去,手爪似的树根暴露在空气中,少数依靠牢固根系站住脚的大树也多少受到余波影响,折断了枝干。
倒伏的树木大多已经烧焦成炭。这种烧焦的影响之深,直接让树木丧失生机,在本该发芽的时候没有发芽,一整片斜坡都死气沉沉的。
跟来路看到的生机盎然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常冠专门查看了树木的受灾程度,心头一沉,他后知后觉发现低估了堪比自然灾害的余波影响,还以为密林里的其他地方也跟领地里的情形一样,顶多是一些小树折断。没有切实感受当时那种可以摧毁一切的破坏力,怎么猜得到距离中心更近的生物的变化?
这正面向火山的斜坡几乎全盘承受了余波威力,能留下相对完整的树干都是幸运的。
至少抵消了一部分威力,护住草原免受更加深重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