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有一次去医院体检,搞男士体验女人妊娠疼痛的活动,她怂恿着凌宇去参加,当时他就是这么握着她手喊疼。
她伸手握住了秦诗的手腕,逃似的离开了。
秦诗把车开出很远,她安排得十分安全,沿路甚至还换了几辆车,最后逃到了城西的郊区,在一家夜啤店停了下来。
点了炒田螺和麻辣小龙虾,也不出声,各自吃着喝着。
苏云歌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眼神涣散的时候看见秦诗拍了拍她的肩膀,握着他的手把两人的酒杯碰到一起。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别哭了。”
她哭过吗?
苏云歌抬手抹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和秦诗一起回家,手机叫来的代驾是个中年大妈。
大妈把她们俩当成自己孩子一般一顿数落,临了又给苏云歌塞了一瓶醒酒茶。
“阿姨自己熬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喜欢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工作是挺忙,压力也的确是大,但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是不是?”
苏云歌抱着还有温度的醒酒茶往脸上蹭,跟秦诗一人喝了一半。
两人没力气撑到床上,横尸在了客厅的地毯上,她这个时候才问起秦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国。
秦诗没回答她,而是跟她说了一件往事。
“起初我以为我爸让我出国就是为了让我出去留学深造,直到我在国外上了几个月的学我才知道他是让我去躲债的。我家的公司面临破产,我爸为了拯救公司,借了高利-贷,被债主追得头破血流,我还在国外跟那群留学生潇洒快活,提前花完了几年的学费,打电话回去要钱才知道家里已经被掏空了。”
“我最惨的时候穷得连回国的机票都订不了,饿极了就吃合租室友丢在桌上没收拾的剩饭剩菜,我打过好多电话给国内以前一起混的朋友,没人愿意借给我钱。”
“哪怕我要的数目只是他们一顿饭钱而已。”
苏云歌回头,涣散的眼神开始聚焦,她盯着秦诗涂着精致妆容的侧脸,白玉似的耳垂上戴着普通人只敢在橱窗外仰望的钻石耳钉,她是没想过秦诗也曾经经历过这些。
“我那时候才想明白,原来那些恭敬地喊着‘秦公主’的朋友其实都在心里盘着我倒霉呢,我打了那么多个电话,最后只有你给我转了3000块钱。”
秦诗手从脸上移开,镶着水钻的指甲让人无法想象这双纤细的手还曾经有过那样艰难地经历。
她勾了勾唇角。
“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你遇见困难了我自然也不能视而不见。当然了,你也不用太有压力,我也不是专门为了你跑回国的。
我家现在重新站了起来,可我爸留下了后遗症,非要让我嫁给有钱人。那家伙是个体味贼重的大型金毛,搞得我烦得不行,所以打算回国躲两天。”
她说着,一边凑到苏云歌耳边,笑得格外得荡漾。
“诶,你知不知道外国人真的一身毛,脱了衣服抱起来就跟抱了条狗似的。”
苏云歌被她搞得哭笑不得,最后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她的故友,在全世界都抛弃她的时候还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