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她没踹过路边的流浪狗,甚至还会掏出有限的零花钱买一根火腿肠喂它;她也没排挤过身边的同学,对于同学几乎都是有求必应;工作之后,她没坑过顾客,对同事友好,对工作认真。
她自小便很懂事,几岁就开始分担家务,可七岁那年父亲出轨,母亲出差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林莲带着一个弟弟登堂入室。
从此家变得不再像家,她每天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她考上了大学,来到这个城市工作,准备落地生根,她以为自己逃脱了牢笼,却不曾想牢笼始终在自己脚下,如影随形。
她会觉得委屈,也会觉得愤怒,烦透了这种睁开眼睛身边又是一堆烂人烂事的日子。
朦胧间察觉到有什么人在前方唤她的名字,苏云歌没敢往前走,她蜷缩着身体,抱紧自己。
有个声音在脑海里说——
不如就这样一了百了,反正走下去也不可能会幸福,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原点,小时候抱着她买花裙子的父亲会背叛家庭,小心翼翼地揣在心口的初恋会让她‘被小三’,陪伴多年的爱人也会在一夜间翻脸不认人。
哪怕继续往前走,她的人生也只会有眼泪和折磨。
“苏云歌?”
“苏云歌!”
程景明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在了脚边,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边,盯着床上那个鼓起的包好了几秒钟,弯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我安排了一桌早餐,你吃了两口就……”
他的声音忽然停住,觉得床上的人有些不对劲。
“苏云歌?”
她人应该是醒着的,但却不愿意搭理她,闭着眼把脸迈进了枕头里。
“你跟我闹什么脾气?”
他附身去捕捉这人的眼睛,却看见了一双通红的眼眶,眼睫已经被泪水打湿,凌乱的湿发缠绕着一张苍白的脸。
程景明抬手试了一下这人额头上的温度,被她额头惊人的温度吓得收回了手。
苏云歌显然也被他冰凉的手刺激到了,脑袋继续往枕头里钻,程景明握着她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带,扯了件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抱着人出了门。
“蠢货。”
烧得不省人事了还不知道该往哪里钻?
程景明带着苏云歌去了医院,烧得有些严重,需要挂水。
可当下正值换季高峰期,感冒生病的人实在是太多,医院内别说空病房了,甚至连加床都塞不下,钱都推不动这死沉死沉的磨。
“你就抱着她在候诊大厅那边坐着吧,实在是没位置了。”
程景明一双漆黑的眼眸望着她,一副山雨欲来的仗势,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什、么?”
苏云歌被他抱出酒店后吹了一阵冷风,脑子虽然疼,但意识清醒了一些,耳朵清晰地听着周围的声音,听见程景明这语气,感觉像是要吃人一般。
她勉强自己睁开了眼,抬手拽了拽程景明的衣袖。
“程教官,你……是要因为一个感冒就把自己搞成程医闹吗。”
护士此时也讪讪地开口:“对啊,只是感冒而已,挂完水就能回家了,先生你再继续耽搁下去,对你女朋友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