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
“是啊,就是我。”
调酒师长出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是,这两个人的对话怎么感觉这么的奇怪?
似乎带着善意,又似乎恶意森森。
无声的战火弥漫,却没有太浓重的硝烟味道。
沉舟细细打量着这个男人,面如清霜覆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也正是这股冷意,让他本就立体英俊的容颜更加有味道了。
是她最喜欢的类型,没有之一。
看一眼就想据为己有的冲动,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亦或者,久别重逢……
在沉舟打量着季名的同时,季名也在打量沉舟。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以及那一朵彼岸花。
使劲儿看着,却始终找不到属于易容的痕迹。
心里蓦地就松懈了。
终究不是她。
那么,她在哪里?
他来了茵港之后一直都呆在这间酒吧,之前听到调酒师对她的称呼。
——舟少。
神迹少主。
心里莫名燃起了一把火,燎原之势的蔓延。
会是她吗?会是她吗?……
这四个字加一个问号一直都在纠缠着他,让他连迈步出来确认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害怕是她的同时又希望是她。
如今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了出来了。
真的不是她。
深吸一口气,压抑下来心口那股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的情绪,伸出手,“舟少,久仰大名了,我是第十七号酒馆现在的老板,我叫季然。”
以她之名,冠他之姓,这是他们所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幸福。
沉舟略略的低下眉眼,避开了他的眼神,脸色有些奇异,并没有伸手回握,而是拿起了空酒杯,给自己倒满,然后一饮而尽。
季名,秦然……
四个字,差点让她失控。
“季然先生是吧?华国人?可是本少却不记得神迹有季先生这么一个大人物的存在。”
话里极尽了嘲讽与警告。
季名慢慢的收回了手,面上没显尴尬,一切平常,轻轻笑开,“以前没有,现在不就有了?”
沉舟虚了虚眼睛,里面的锋锐更甚,“这里原来的老板呢?”
季名眨眨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不怕死的挑衅,“不如舟少来猜猜?您看重的这位老板到底下场如何?是被我分尸油炸了,还是绑石头沉大海了,又或者是扒皮抽筋千刀万剐了?”
句句挑衅,沉舟却蓦然一笑,目光落在调酒师的身上,“科拉尔,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是自己取下来还是等着本少来帮你取?”
闻言,调酒师面部皲裂开来,很是僵硬怪异,让沉舟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被揭破身份,调酒师也就是科拉尔自然也没继续伪装,脸上的惊恐与劫后余生的表情一瞬间收敛下去,抬手就把那薄薄一层易容面具扯了下来,黏糊糊的,还怪恶心。
笑嘻嘻看着沉舟,“少主就是少主,科拉尔佩服。”
说着,科拉尔还抱了抱拳头,一股子江湖人匪气。
其实科拉尔长得眉清目秀,黄种人,黑眼睛,黑头发。
不说华国人,至少也是东方血统。
沉舟唇角几不可见的就是一勾,稍纵即逝。
这样的话,这两个人勾搭在了一处也就可以解释了。
季名始终淡然看着情节的各种变化,脸上一点意外都没有。
似乎本该如此。
沉舟歪了歪头,看着季名,“季先生,我猜到了,有奖励吗?”
这话一出来,不管科拉尔还是季名都登时间僵在了那里,被雷给劈得内焦里嫩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怀疑人生。
如此软萌无害的话,怎么可能来自沉舟这个出了名儿的大魔头?
沉舟却丝毫没觉得不妥,说了便说了,不管是一时冲动的脱口而出还是没忍住小爪爪的刻意调戏。
既成事实,她也不想去改变。
覆水难收。
“舟少,你来见我就是为了用这几句毫无意义的聊天来打发时间吗?”季名蹙了蹙眉头,音色严肃认真了不少。
沉舟闻言一笑,霍乱的心思也沉淀下来了不少,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的收敛起来。
“本来是想看看何方神圣敢来挑战我神迹的,如今看来,不过是内部自愿的调整,我也就不好参与过多了。”
话落,沉舟起了身,直直的打量起季名,比之前那次还认真,眼神中装着意味不明,接着开了口,“走了,季先生,你很对本少的胃口,期待下次的见面。”
说完这一句,沉舟头也不回就推门走了。
原本的确有第三个目的的,如今三个目的,只完成了一个,换成往常,她肯定不会走得这么轻易,但是对象是季名,潜意识的就另当别论了。
想知道这几天来过这里的人的名单,并不是一定要通过酒馆的,方法多多,顶天了过程繁琐麻烦些,不值一提。
至于第三个目的,再等等吧!
她还有不少时间陪着笛安多玩玩的。
走在大街上,抬手挥了挥,一辆晃晃悠悠的马拉平板车停下,沉舟嘴角噙着笑,“老伯,能去森林公园那边吗?价格不是问题。”
赶马的老人闻言,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生怕沉舟后悔一般,“小姑娘快上车吧!长得可真漂亮,比我孙女儿还漂亮,是第一次过来这边吗?”
沉舟颔首,上了车,很没形象的就在板子上面坐姿豪放。
“也不是第一次来,不过之前多是因为公事过来出差,都没什么机会玩一玩,这次是特意过来游玩的。”
拉车老伯听了就想起自己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的上班族孙女儿,代入之下就有些心疼了,语气满满的怜惜,“是啊,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年纪不大,工作偏要这么拼,来玩玩也好,放松一下身心嘛,我跟你说啊,我们茵港虽然比不得大城市的繁华,但景色那是真的棒!”
说到这里,拉车老伯还特意降低了马儿的速度,腾出一只手来比了一个大拇指。
沉舟看着心里不自觉就暖暖的,很久没有过这么轻松闲适的感觉了。
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吸着还没有被太过于工业污染过的新鲜空气,“老伯,你们这一行的,一天能赚多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