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是谁人喊的这一声‘站住’的呢?
不管是谁,龙君寒并不理会,拉着瑾瑜头也不回拨开人群往前走。
“拦下他们。”
这个发出命令的人,正是刚刚那个手持纸扇的公子。但是,背后的主谋并不是他。
那些杀手就藏在百姓中间,他们纷纷从藏身处现出冰冷的剑刃,指向他们,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
“这位公子,我们与公子素不相识,初次见面就下杀手,说不过去吧?”龙君寒缓缓问出这句话。
“哈哈,愚蠢至极,可笑之至。”纸扇公子挥扇笑道。
“这句话是我们说才是吧!随意出手,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瑾瑜立刻反驳。
“你们可知,这里是谁的地盘,由谁管辖?”
“你什么意思?”这回换龙君寒接他的话。
“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这里,是月明庄的地盘,归月明庄管辖。如今这位公子犯了大事,这是对月明庄的不敬。你说,我该不该抓你啊?”
“我犯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来听听。”瑾瑜接着反驳,满不在乎,双手交叉在胸前,听他‘胡言乱语’。
“刚刚这灯谜,这位公子一连射下三盏花灯,好了不起,真叫人佩服。可是这三盏花灯的灯谜连在一起,就是我们‘月、明、庄’三个字。射下这花灯,分明就是对我们月明庄的大不敬。问题就在于,花灯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射下这三盏花灯?还是一口气射下来的。”
“这是什么问题?这规矩又不是我定的,先射灯后猜谜,是这里的规矩;再说,这灯谜也不是我写的,灯谜这么多,你为啥非得写这三个字。你又为何非得把这三个字排一排,难道就不可以是装(庄)明月吗?”瑾瑜一语出,看戏的人群竟然有人笑出了声。但是,很快就隐匿了。
“是谁给你的权利抓人?又是谁给你的命令?”龙君寒将瑾瑜挡在身后,双目凌厉,盯着那个人。
“我我……你你你,我说是就是,你莫要狡辩。我说你是对月明庄不敬你就是,我说你有错,你就是有错。”
“我再问一次,你主子是谁?”龙君寒想知道,究竟是谁,借着月明庄的名义,到处招摇撞骗,还嫁祸他人。
“你你听好了,我主子是月明庄未来的夫人,锦衣楼的千金,金澜大小姐。”得意洋洋,沾沾自喜。
却没想到被龙君寒嗤之以鼻,一脚将他远远踹了出去。
“嗤,笑话,愚蠢至极,可笑之至。我月明庄,什么时候沦落到一个外姓的女人来做主了?你算什么东西,敢以我月明庄的名义,你问过我了?问过我手里的剑了?”
龙君寒一语一出,周身散发着压迫的气势,让那些蝇头鼠辈纷纷退让,手里的剑都握不住了。
“你,你居然刚踹我,给我抓住他们。”那位‘公子’挣扎着爬起来。
龙君寒不再藏着玉龙剑,他知道迟早有一天,总是要用到它的。但是,现在,即使不用玉龙剑,对付这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对付他们,以瑾瑜的身手,自然也不在话下。
两人在这个灯火通明的热闹街头,上演了一场混合双打,而且还是单方面吊打那种,对方打不还手那种。
“哈哈,这可比逛庙会有趣多了。”瑾瑜笑笑道。
龙君寒看着他笑的那么无邪,宠溺地摇摇头,小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喜好?”
“住手。”
眼看着快把这群人打趴下了,又来了一个人高声大喊了一声。
“这次又是谁?”瑾瑜撇撇嘴。“不会又是你们‘家’的人吧?”转过身问龙君寒,因为身高原因,瑾瑜还得昂起头。
龙君寒看着他那副模样,似乎饱受委屈,心疼又好笑。极力忍着不笑出声,却藏不住上扬的嘴角。
只见人群中纷纷让出一条道,这道路上左右两侧有人在前方开路,护送着后面那个人。只见这个人,步调款款,一身轻盈的紫色纱裙,裙身缀着纱幔,腰间系着铃铛玉佩,手上缠着绫罗,项戴金锁,头佩珍珠玉簪。这气派,不用问也知道,传说中的锦衣楼千金小姐——金澜。
“何人胆敢在此闹事?”开口说话的不是金澜,而是她身边的婢女。
“这年头,连个婢女,都有戏份。”敢顶嘴反驳的,当然只有瑾瑜。
“哪里来的鼠辈?竟敢……”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婢女,一个区区婢女,也敢狗仗人势?”婢女还没反驳,已经被瑾瑜顶回去。
“你……”气的说不出话,还想说什么,却别金澜抬手制止。
“口出狂言,辱骂我的丫鬟,这件事我可以先不追究了。但是,听闻刚刚有人借灯谜对我月明庄表示不敬,这件事,我必须追查到底。对于有异心的人,必须杀一儆百,以儆效尤。”金澜不紧不慢地说了这句,似乎早有预谋,等待一个时机说出这句话罢了。
可这句话在龙君寒听来,却是那样刺耳,那般可笑。
“呵,这次,又是谁给你的权利?龙君临?”龙君寒冷笑一声。
金澜自小跟龙君临有过几面之缘,倒是一次都没有见过龙君寒,所以,对于这位众人口中天子骄子的月明庄少庄主,只是略有耳闻,却未亲眼所见。如今面面相觑,却素不相识。
不过,龙君寒依照刚刚的推断,眼前这个女人,是金澜没错了。
“大胆,竟敢直讳我月明庄庄主的名字。”婢女仗着主人在这撑腰,开口骂道。
“哦?你是哪位?月明庄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瑾瑜看不惯这群人狐假虎威,只要找准机会,立马就驳回去。
“有些人,以为自己有点分量了,就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真拿自己当回事,还说什么一家人?真真正正的主人站在面前,却谁也不认识,好意思在这一字一句我家的。也不知道是谁、口出狂言、背宗忘祖、背信弃义,还把自己说的多高尚,到头来还不是自取其辱。”
瑾瑜真是毫不客气,有的放矢,一针见血。
“你、你……”金澜身边的婢女气得话都说不清,相反,金澜则默不作声。看似冷静,实则怒火涌动。
她不认识龙君寒,但是她知道眼前这个一直顶嘴的人是白瑾瑜。正是因为是他,她才要逮到机会,栽赃陷害,借机除掉他。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不必同他们理论,他们出言不逊,多次辱骂月明庄,直接杀了他们,给庄主一个交待。”金澜她带来的杀手,发出命令。
“喂,这位大姐,你眼神不好,耳力也不行啊!咱们有一说一啊,我分明骂的是你们,干月明庄何事啊?”
“杀了他们,不用留活口。”金澜实在是忍不住了。
“杀了我们?你可知他是谁?你可知我又是谁?我可是杏林轩二公子白瑾瑜,你们杀了我,杏林轩会放过你们吗?你们打着月明庄的名义,你以为月明庄又会放过你们吗?”最后一刻,瑾瑜还想‘晓之以理,以理服人’。
可惜,对方,并不‘领情’。
“别听他废话,杀了他们祭天。”金澜下了最后的命令,还是要赶尽杀绝。
“啧啧啧,最毒妇人心,真就是这个道理。”瑾瑜摇了摇头,故作惋惜。
“退后,这里不用你。”龙君寒一把将他揽在身后,终于还是要拿出玉龙剑。他稳稳地接下了迎面四个杀手的攻击,玉龙剑已出鞘,剑杀四方。四个杀手见血封喉,一招毙命。
金澜见势不对,又派出另一批杀手,很明显,身手比刚刚那一批矫健多了。
在虚实掩映下,瑾瑜透过人群,盯着金澜看,总是觉得她的身段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就在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个身穿黄色纱裙的女子身影。
瑾瑜愕然,惊叹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