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晓斌家出来,淋着雨,一路恍惚的踉跄着,终于回到家。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衣服也没换,横七竖八的倒在沙发上,周围的东西乱七八糟。是自己进来的时乱甩东西?看起来像家里进了贼一样。印象好模糊,拍自己脑袋,却像入了铅一样,脑袋沉沉的,有点痛。眼睛也睁不大。摸摸,脸好像有点肿了。难道是哭肿的?
脑袋稍微清醒一点,环视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昨天的事儿又浮现出来了。
王晓斌的家,娜娜的话,想起的这一切好像一个巨浪一样把我重重的打压下去,我觉得我沉到水底,有点窒息不能呼吸。我重重的喘着气,头变得又沉又痛,心里却一股酸楚涌了上来,直冲向脑门。我不得不用手掌心死命的搓着我的额头、眼睛、脸颊,搓着我能搓的任何部位,努力让我的身体能好受一点,好像就能把脑海里的这些记忆抹掉,使自己不再想这些来。如果这时候,茶几上放一个铁锤,我一定把它狠狠的敲向自己的脑袋。
身子卷曲的倒在沙发上,头埋在沙发里呜咽着。
这时手机忽然“呜呜”的响起来。
是不是王晓斌?!
我整个人跳了起来。
但是手机上显示的却是“林江海”!原来是师傅。
整个人一松,又软下去了。
费力的按了接听键,只听到林江海的声音在耳边若雷震耳,“林美茜,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你记不记得我们今天约了要去工地的?!”
“你现在在哪里啊?!你马上给我过来!”
我歪着脖子,瞄了一眼门口鞋柜上的钟。我的沙发距离家门口只有几步之遥。我努力的辨认着钟上的时针和分针,它们到底指的在哪儿?这个是什么数字?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啊,10点半了,迟到了!
心里有点急,想起来,可是身体却一点都没动。
只听见林江海在电话那头着急的大喊,“美茜,你怎么样了啊?!美茜,你倒说话啊!”
听着林江海吼我。我没出声,可是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该怎么办?连师傅也嫌弃我了?
我低低的呜咽声林江海好像听到了,突然住了声,沉默了好半晌儿。
“哦,美茜,你怎么了?”师傅的声音变得柔和了。
“出什么事儿了?你先别急,你先别急啊。”他安慰着我。
“这样,我这边先去工地。完了后,我就过去看你。”
“哦,对了,要不要我给你请个假?”
“我帮你请个假吧,你好好休息一下。”他自问自答着。
我磨了好半天,才能吐出来个“好”字。
我这么磨人,林江海也没生气。反倒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听到我的声音,终于放心一点了。
挂了电话后,这一整天,我都在沙发上躺着,没有任何起来的意思。
哭累了,睡一下,醒了,又默默的流泪。
在我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我听到门铃声,还听到有人拍门。
“林美茜,你在里面吗?林美茜!”是师傅的声音。
我用手撑着吃力的坐起来,双脚终于沾上地,想站起来,可是两脚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一天都没吃饭了,浑身没力气。
外面的拍门声还在响着,我坐了一会儿,有点力气了。终于支撑着拖着身体到门口,把门打开了。
林江海冲了进来,看到我的脸色,他呆住了。
“你怎么了?美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呀?”他又惊讶又心疼的扶住我。
“哎呀,你的手怎么这么热?”他急急的摸了摸我的额头。“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他赶紧的扶我到沙发上坐下来。“你等一下,我找找冰袋。”
我摆着手,“不用了,不用了。”可是,声音气若游丝。
“你的声音这么哑,要不要喝水?你吃东西了吗?”他又问道。
看我沉默,他一拍大腿,“没你这么糟蹋自己的呀!”
林江海在厅里、厨房里一阵倒腾。我今天的第一滴水和第一顿饭才终于有了着落。
完了,他把之前给我的探热针拿来看看,“哎呦,38度,你得到医院看看才好。”
我又摆了摆手,“不用了,真不用了。”
“那像你这个样子,自己一个人呆着让人不放心,有没什么朋友能过来照顾下你的?”他这样问,该是清楚王晓斌不会再在这个家里了。
他说朋友,我的脑海里马上浮现一个人,佳玲。
“好久没有联系了,不知道她方不方便。”我默默的说。
“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朋友看你生病了总会来的,让她陪你上医院吧。”
我知道师傅也要赶着回家去照顾老婆孩子的。
“不用了,我等会儿吃完面再打吧。”我的声音有些力气了,“师傅,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啦。”我感激的说。
“和我,你客气啥。”他看了看表,“那行,你记得给你朋友打个电话啊,记得去医院看看啊。”
他叮嘱完,终于出门了。
我把吃完的碗往茶几前一推,倒在沙发上,手搭在额头上,身子终于感觉舒服一点了,虽然整个人有点漂浮的感觉。
我摸着压在身下的手机,找着佳玲的号码。
看着手机上“佳玲”的显示,心里真切的觉得手上握的是最后一丝的温暖。
拨通了,可是没人接。
我停了一下,佳玲不喜欢她不方便时别人去打搅她的。
过了好一阵,我又拨了电话,好长一段时间响铃后,终于有人接通了。
我高兴的喊着“佳玲,佳玲,是我。”
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男声传了过来,“美茜,你好啊。”
我愣住了,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但听着有点耳熟。
“美茜,我是周凯。”那个声音见我沉默,他回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