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秋雨来的快,走的也快。
等到再没有湿润的雨点自天幕降落的时候,陈若微收起了伞。
她用力甩了甩伞柄,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绞痛。
“若微你怎么了?”罗成成问道。
“没什么,就是忽然胸口痛。”
“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陈若微摇了摇头。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提出先回去。
“我先回去了橙子,你们两个好好玩,我明天再来找你们。”
“恩恩,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罗成成有些放心不下她,“要是难受,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去医院。”
陈若微点点头,“好。”
。。。。。。
雨停了,天也放晴,空灵澄澈的天空十分漂亮,让人忍不住驻足仰观。
可此时陈若微委实没有这个心情,她在车站等车,可那辆二路公交车却迟迟没有驶来。
林一笑默默地收拾好了东西,他的东西不多,一个笔记本加上几身衣服,都已整齐的放好在行李箱中。
他拉着李箱来到门口,刚关上了门,又重新推开来,目光落在整个房间的每一处角落,直到他将与她相处的每一个瞬间都像放电影一般回顾了一遍后,他关上了门。
“你不跟她亲自道别吗?”珍妮问道。
“不了,我在书桌上面留了书信,她回来会看到的。”
“不再去看看她吗?”珍妮皱眉道。
林一笑深吸了口气,像是挣扎了许久。
“我怕一看到她,就又走不掉了。”
林一笑轻轻拍了拍房门,像是在跟它做最后的道别。
“走吧。”
。。。。。。
二路车终于来了,下车的人很多,上车的人也很多。
陈若微好不容易挤上了车,随着车子摇摇晃晃,她的心也距离颤抖起来,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以至于让她呼吸困难起来。
“各位乘客,下站是XX小区,下车的乘客请带齐您的行李物品,从后门下车。。。。。。”
车门刚刚打开,陈若微就挤了下去,一路上她小跑起来,因为她总有一种预感,若是跑的慢了,会丢掉什么重要的东西。
已经可以看到小区门口了,她的速度慢了下来,
她扶着保安室的墙壁稍微休息了一下,这个时候一辆银色的轿车从她身边驶过。
鬼使神差的她抬头看去,单面侧窗玻璃让她看上去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
珍妮侧过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林一笑,“不停车吗?”
“不了。”
他低下头,将脑袋埋入膝盖之中,像是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珍妮伸出手,在空中虚抓了两下,仍没有想到什么说辞,便又无力垂落下来。
车子驶向机场花了一个多小时,这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前面司机是个爱唠嗑的大叔,一个人说了一路,到底说了些什么,估计他俩都没听进去,毕竟他们心里都装着心事。
陈若微来到家门口,从书包里面翻找着钥匙,却不慎将钥匙掉落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左胸口一阵绞痛。
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毫无征兆的一阵疼痛。
忽然她新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她娇小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抖。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陈若微碎碎念叨着,让自己平复下来。
“我怎么会如此紧张?”她发现捏着钥匙的手一直在颤抖,插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呼——”她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陈若微,你在瞎想些什么?”
“你不要乱想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
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许久,陈若微渐渐平复下来,她捏着那把薄薄的钥匙,此时却觉得入手微沉。
咔的一声,她开了门,引入眼帘的场景跟以前一模一样。
“我回来了。”
她跟往常一样,将书包放在了桌子上,走向厨房翻找吃的。
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她。
“你把布丁放在哪里了?”陈若微又跟他说了一声。
仍然没有人回应。
她开始发觉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先是来到了林一笑的房间,发现整个房间内物品摆放的井然有序,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她又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有找到他。
“难道是出去了?”
陈若微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跟夏子贤他们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这个时候,她看到了被压在餐桌上的那封信。
信封是可爱的小猪佩奇,还是上次他们一同逛超市买的,说是要体验传统互送情书的浪漫。
信封上没有字,入手微沉。
她拆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纸。
上面用极漂亮的小楷书写了长长一篇,是那部未完成的小说。
。。。。。。
年轻将军颤巍巍的从尸体中站起来,他右手拄着的那柄长剑“听风”,剑身上沾满了敌人的血。
此时沙场之上只剩下一人一剑。
对面的敌军骑在战马之上,手上的钢枪泛着冷光。
一万人对一人。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敌酋摆了摆手,示意军队停下,他那张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庞上流露出些许感伤的神情,或许是终于看到自己长久以来的对手就要葬送在自己手中,从此以后便再无对手。
胯下的战马早已按耐不住,不断嘶叫着,他拉扯了一下缰绳,让它恢复平静。
“把剑留下吧。”敌酋平声道,语气中没有杀气,像是在跟他商量。
年轻将军微微抬起头,英俊脸庞上早已不堪,新血跟旧血混杂在一起,有些甚至已经凝固成血块。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不语的看着敌方。
敌酋深吸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并不爱公主,也并不想娶她。”
他见对方神情微变,继续说道:“只是我没想到她对你来说竟然如此重要,重要到你竟能以命来换取的地步。”
“好吧,我承认在公主这件事情上我败了,可你所失去的比我更多。”
“你不后悔?”敌酋问道。
年轻将军单膝跪地,用长剑“听风”稳持住身形。
“我不曾后悔。”
“为何?”
“只因我爱她。”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敌酋不明白,也想不通。
年轻将军这次没有回复他,但他坚毅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好吧。”敌酋轻叹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