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走得近前,眼尖的见到地上滚落的金珠,登时惊叫了起来。
那些小个的金豆子金叶子众人仓促之间也难以捡得干净,丢得到处都是。
只闻得一声欢呼,人群轰地一散,疯狂地扑上来就抢!
众人背着沉甸甸的背包,惊得一身的冷汗,这下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方唐心念电转,一个箭步捡起地上匕首,朝拴在一旁的那群马儿扑去!
口中叫道:“膏药,抓几把金子撒出去!”
手中却也不慢,匕首一挥,将二十多匹马儿缰绳尽数割断,抄在手中。
回头大喊:“快,上马!”
众人见方唐割断缰绳,早就奔了过来。
高光曜朝人群中撒了几把金豆子,效果出奇的好,顿时人群乱作一团,纷纷抢夺不休。
众人抢了缰绳跃上马背,抓着鬃毛紧紧趴在马背上,就欲打马逃命。
“等一下!”忽然陶丽跳了下来,朝人群跑去!
“回来!”
“你干什么?”
众人吓得心肝儿颤,不解陶丽跑回去是怎么回事。
只见陶丽在地上捡起一只青色的角,转身便跑,却是那只狼王角掉了。
未料陶丽甫一转身,背包被人给抓住了!
方唐急红了眼,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那人就是一脚踹去,踢在其肚子上,那人吃痛松手。
旁边两人也伸手欲抓住陶丽,却被高光曜每人送了一个金锭,砸在了脸上,痛得“嗷嗷”只叫。
方唐高光曜一人抓住陶丽一只胳膊,疾跑几步,顺势就往马背上一送。
“走!”方唐一声喊,与高光曜双双跃上马背。
众人打马便走,每人手中牵了一两匹马,狂奔夺城门而出。
断后的方唐高光曜又抓了好几把金子砸在了地上,紧跟众人而去。
众人也顾不得多想,出了城门就沿着东边的大路催马儿疾走,一时之间,马蹄翻飞,卷起黄沙漫天,尘烟滚滚!
众人一口气狂奔了半个时辰,渐渐慢了下来,互相瞧瞧,只见一个个眉头深锁,神色紧绷,一脸的不快。
大伙直起腰来,继续驱马慢跑,这才发现这骑马实在是颠簸的厉害,浑不似平时游乐场骑得那么简单。
好在众人经过近半年的磨砺,就算是两位女生,也变得狂野彪悍,坚韧无比,丝毫未将这点小小困苦放在心上。
行进间,卫成安不时朝后边看了看,惹得一旁高光曜笑话:“只管走吧!后边又没有人追!”
卫成安还没搭话,秦仲行插口道:“不可大意,我们带走了这么多黄金,况且已经被发现,他们岂有不追的道理?”
卫成安道:“没错!只是我们走得太突然,占了先机,他们一时追不到罢了。”
高光曜正要反驳,后边方唐突然喊道:“不用说了,已经来了!”
众人一惊,纷纷回头,只见来路远处黄尘滚滚,一路向前推进,显然来的人马不少。
众人正要打马疾行,忽然方唐叫道:“换马!换马再跑!”
说着当先跳了下来,跃上另一匹跑空路的马儿背上。
姜兴笑道:“好主意!”
众人不再多说,都换了一匹马,又是一阵疾奔,瞬间便将那阵烟尘甩在后边老远。
如此又奔跑了大半个时辰,羊尧受不了了,叫道:“这样不行啊!要跑到什么时候?”
秦仲行也道:“是啊,沿着大路跑,咱们恐怕难以脱身,要不换个方向跑吧!”
方唐看看四周,说道:“这里四面地势平坦,没有岔路,我们又不熟悉,想转道也不好往哪里走啊,我看还是到前边那山脚下再想办法吧。”
说着朝前面巍巍大山一指,双脚一夹马腹,陡然提速,从马群中疾冲了出去。
众人精神一振,高光曜等人争强好胜,亦是一振缰绳,策马猛冲,想要与方唐分个高下。
跑过一个小山岗,离那大山也不远了,姜兴一声怪叫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几百里都见不到一个人影,也太荒凉了!”
卫成安没好气道:“得了吧大侠!有人你还跑不掉了!哎!等下!前边有岔路!”卫成安语气急转,指着前面急急喊道。
众人收僵勒马,速度降了下来,走到了那岔路口。
那是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延伸着往那山脚下而去,虽然杂草丛生,却也看得出平时是有人走动的。
卫成安道:“走小路吧!”众人均无异议。
众人又换了一遍马,方唐将剩余的马匹缰绳悉数割掉,叫众人收了起来。
羊尧惊奇地道:“方唐,你收那么多绳子做什么,不牵马了?”
方唐笑道:“不牵了,绳子也有用吧,这马儿没了缰绳约束,恐怕要跑得更欢了。”
说罢在路边折了几根荆条,递给一旁的高光曜与姜兴,将马群往东边赶了赶,回头朝来路看了看,笑道,“就让马儿带着大伙找金子去吧!”
高光曜与姜兴会意,相视一笑,觉得这恶作剧不错。
三人举起荆条冲上前,朝着马屁股一顿狠抽,马群登时受惊,希律律几声长嘶,撒蹄儿朝前狂奔!
高光曜三人跳上马背,高举荆条,当先沿着那小路挺进。
众人走惯了山路,此刻骑着马,晃晃悠悠,倒也新奇。
只见前边转得几转,路侧渐渐陡峭了起来,已慢慢进入山林中。
林中树木稀疏,倒也静谧,走不多时,前边听得水声,越走越响,不是潺潺溪流,倒似那大江大河在奔腾咆哮。
众人越过山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宽广的大河奔流不息,两山夹岸,水流湍急,发出阵阵轰鸣!
而脚下的小路也戛然而止,江边有一座茅庐,茅庐一侧系着一艘大船。
显然这是一个渡口。
众人立于马上,四周水雾弥漫,微风徐来,空气湿润清新。
一眼望去,大河滔滔,顿觉天地宽广,胸怀舒畅!
策马前行,慢慢走到那茅庐旁,众人下马。
方唐正要去敲门看有没有人,忽然发现岸边芦苇中坐着一人,披着芦苇蓑衣,戴的斗笠也是芦苇编织的,正握着一支钓竿,一动不动地盯着水中的芦苇浮筒。
方唐转身朝那人走去,众人见方唐突然不敲门而转身往一旁走去,也发现那钓者,便要一起拥了过来,方唐朝后摆了摆手,众人止步。
方唐走得近前,见那斗笠下是一张沧桑的脸庞,瘦削黝黑,胡子花白,一脸风霜之色。
是一个老人,此刻全神贯注,犹如雕塑,浑不觉身旁有一群人正盯着自己。
方唐就站在老者左后侧丈许远的地方,好几次想出声,却欲言又止。
半年来的艰辛,生活变得极为简单,每日里就只为寻找、囤积食物而过,什么理想、未来通统抛诸脑后。
此刻见到老者垂钓,显然不是为了陶冶性情找乐子,是以始终不忍打断,只是静候一旁,默默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