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鸟雀欢鸣,山林中又热闹了起来。众人爬起来,朝外边一看,只见下边陡峭异常,百丈开外云封雾锁,不知道有多深,站在崖边上抬头往上看,却只有十几丈的距离,可是那绳索怎么绕也无法绕开这个空档,只能直直地往上爬。
想起昨晚的举动,众人不由得一阵后怕,秦仲行道:“换做是白天,还真不敢就那样往下面一滚,想想都后脊梁发冷。”
方唐抬头看了看,漫不经心地道:“爬是爬不上去了,看来今天还得接着往下滚啰。”
秦仲行笑道:“滚就算了,慢慢往下溜吧。”
卫成安站在悬崖边,指着左下方道:“那边好像地势稍缓,似乎能横着走出去。”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几十丈远有一处缓坡,陶丽兴奋地道:“那我们快走吧!”
众人收拾停当,卫成安在前边开路,抓着绳索边走边用锄头挖土窝子,待得绳索用尽,为安全计,又固定了两根绳子,一根继续往下,一根递给了断后的方唐,方唐将其捆在身上,拆掉上边绳索,又慢慢地沿着土窝子退了下来。如是三根麻绳轮换,花了好半天功夫,众人终于到了那片缓坡上。
卫成安提着锄头拨开杂草开路,忽然一滞,颇为讶异地道:“这里似乎是一条路!”
“一条路?”高光曜从后边窜了出来,伸脚拨弄了两下,“没见有什么路啊!”
卫成安没搭理他,一路小心往前探去,方唐往前面看了看,笑道:“又是一条万古长存的路。”
高光曜回头道:“什么叫又是一条万古长存的路?”
秦仲行笑道:“前两天不是刚从山上下来走过一条吗?”
高光曜一拍后脑勺,大声道:“那好歹也有点痕迹,这又算什么……”一句话未完,忽然羊尧怪叫道:“好香!”边说边翕动鼻子到处嗅探。
一听羊尧说有香味,众人都来了精神,齐齐看向了他。
羊尧越众而出,走到了最前头,指了指前边半坡上,众人望去,只见前边草丛中簌簌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活动。
卫成安竖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轻声道:“有状况。”
羊尧突然顿步,往后靠了靠,小心地道:“不会是蛇吧。”
高光曜大大咧咧地说道:“什么蛇,窑姐儿你也太胆小了吧。”
说着顺手抢过卫成安手中锄头,往前走去。却不料刚跨出两步,前边草丛一阵晃动,从中蹦出来一只麻灰野兔来,嘴里叼着半支萝卜,兀自啃个不停。
高光曜一见到是只野兔,登时眼睛红得比那兔子眼睛还红,作势欲扑,未料那野兔猛地一个转身,三蹦两蹦就不见了踪影。众人一哄而上,只闻得一股清香扑鼻,好不清爽。
羊尧从地上捡起半截萝卜,放在鼻子地下闻着,一脸陶醉。众人只见那玩意看起来像只大萝卜,底下却长了很多根须,闻起来倒是清香怡人,也不知能不能吃。
羊尧忽然说道:“好香啊!这萝卜那兔子能吃,应该人也可以吃吧。”
卫成安从羊尧手中拿了过来,仔细地辨认一番,又扯了根须尝了尝,有点激动地道:“什么萝卜!窑姐儿,你这鼻子还真灵,这是人参!”
秦仲行凑过来看了看,狐疑地道:“不会吧,人参有这么大的?”
卫成安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地方哪样东西不是超大个的,大家散开来找找,看还有没有,要是能挖些回去,说不定就大发了。”
众人准备分头寻找,那高光曜却嚷嚷着要试试味道,说是水也没了,口干,正好啃个萝卜润润喉咙。
卫成安哭笑不得,没好气地将手中半截人参朝高光曜一扔,道:“你去吃吧,兔子吃过的你也要吃!”
高光曜不管,抽出匕首就准备削皮,卫成安见他还真准备当萝卜啃,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开,突然心中念头一闪,回过头来急道:“等一下!”
众人诧异地看着卫成安,高光曜也停了下来,卫成安道:“先别急着啃,先试试,别又像上次一样,疼个半死不合算。”
高光曜一滞,迟疑道:“不会吧,有这么厉害?那兔子一点事也没有就蹦走了。”
秦仲行也在一旁劝道:“高兄弟,殷鉴不远,还是小心为妙。”
高光曜也就嘴硬,想起那腹疼如绞的感觉真是不寒而栗,遂将那参用刀子刮了刮泥土,削掉兔子咬过的地方,切下来薄薄的一片,朝嘴里一扔,三下两下一顿乱嚼就吞下了肚,看得众人一阵腻味。
方唐笑道:“还真是牛嚼牡丹!尝得出味道来吗?”
高光曜一本正经地回道:“嗯,好吃!水多。”不得已,这一句话已经勾起了众人肚中馋虫,于是每人分得一片。
卫成安小心地将参片往口中一放,只觉清香满口,稍一咀嚼,汁水迸出,微微有点苦味,正是人参的味道,这才心下稍安,向高光曜说道:“把这玩意收好了,隔段时间来一两片,试着吃。”
羊尧等人还想要吃,听得卫成安如此说,又想起上回吃的那红色果子,心有余悸,只得作罢。
众人散开来,却再找不到第二支人参,姜兴见羊尧缩在人群中东张西望,便高声喊道:“窑姐儿!”
羊尧一抬头,不解问道:“怎么了?”
“站前面来,发挥一下你的特长啊!”
“我的特长?”羊尧指着自己鼻子,伸长了脖子,瞪着眼睛看着姜兴。
姜兴笑道:“对对对!就是你那鼻子!胜过我们十几只眼睛啊!”
高光曜一听,也来了劲头:“是啊,窑姐儿你那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快到前边打探一下。”
羊尧顿时不乐意了,翻了个白眼,骂道:“你才比狗鼻子还灵呢!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狗血淋坏了狗头吧你?”
这一番连珠炮似地,众人好笑不已。高光曜难得地服软道:“是是是,我狗血淋多了,你倒是快来试试啊!”
可是不管羊尧怎么使劲,却再也找不出第二支人参来,高光曜与姜兴连呼没劲,甚至还质疑起羊尧的鼻子来。
众人没精打采,沿着那条不像路的路在缓坡上横向走了出去,渐渐又走入了森林,高光曜拖着锄头左一挥,右一挖,纯粹是精力过剩找发泄,忽然走在后边的羊尧高声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众人停了下来,不解地看向羊尧,高光曜鼻子一动,喜道:“香气!挖着人参了?”
羊尧奔了过来,叫道:“肯定是的!”
前边姜兴走了过来,两眼放光,盯着高光曜从头看到脚,又特意盯着其双脚仔细地瞧了瞧,看得高光曜心中发毛:“我说大侠,你看什么!”
姜兴跟一神棍似地道:“我看你是不是昨天踩的狗屎还在脚上留着……”
众皆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