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蔺锦言聊到半夜,人和禽兽相对论。
傅千颜说的嗓子冒烟,喝了快一壶酒,结果还是败下阵来。
士可杀不可辱!
傅千颜一巴掌呼了过去。
“傅千颜,这是第三遍,我再最后说一次!不要打我脑袋!”
傅千颜说:“啥?”
“别打我的脑袋!”
啪!
“傅千颜!”
啪!
“傅……”
啪!
“停停停!我收回,收回我说的话!”
“要不我也没听见。”傅千颜喝干了最后一口酒。
蔺锦言捂着头,一脸的委屈。
“对了蔺锦言,你发现没有,茯苓最近不对劲。”
傅千颜半躺在屋顶,望着皎月,淡淡道:“自从她能飞出山庄,整天早出晚归,魂不守舍的。每次她撞见我,都像撞见鬼似的,说话也只是随意敷衍两句。”
蔺锦言也半倚着屋顶躺下,并未感觉奇怪。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她每次见我都要努力在嘴上占两句便宜。”
“你不是说她的心上人跟别的女人成亲了么,魂不守舍怎么不正常?”
蔺锦言打趣道:“如果我娶了别的女人,你会不会像她似的,魂不守舍?”
“死去!”傅千颜鄙视道:“如果你真娶了别的女人,我肯定给这姑娘祖宗十八代都拜过来,嫁给你,得多大牺牲。”
“行了行了,你就贫吧,我说不过你,不说了!”
蔺锦言跃上树梢,与傅千颜对立,“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山庄吧,省得你师父突然出关,然后直接把赤峰谷变成你的封地。”
傅千颜摆了摆手示意蔺锦言先撤,自己又看了会儿月亮,想了想最近玉茯苓的反常举动,始终觉得不对劲。
深更半夜,她把玉茯苓从被窝揪了出来。
“大半夜不睡觉抽什么风!”
傅千颜捞了个凳子坐下,一脸严肃:“说吧,从实招来。”
“招来个屁,你丫神经病啊!”她一个枕头飞了过去。
傅千颜一把抓住,又扔了回去。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瞒着你?”玉茯苓顿了顿,不耐烦道:“你这又是听谁瞎白话,太闲了吧你!”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傅千颜掰了掰手,发出咯咯的声音。
玉茯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拨浪鼓似的摇头:“你别每次都用暴力解决问题啊,傅千颜我告诉你,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
傅千颜一拳下去,圆桌被砸出一个坑。
“傅千颜!你再这样,小心我告诉师傅……”
咔嚓!
圆桌变成两半,一南一北倒在地上。
“师傅不让我说,你想问去问师傅吧,别逼我。”玉茯苓沉下脸来。
傅千颜脸色更沉,“怎么,和师傅也有关系?”
玉茯苓不情愿地点点头:“……我只能说到这了。”
傅千颜深吸口气,甩袖离开。
次日清晨,她跪在傅紫缨门口,不论如何也要见师傅一面。
从早晨跪到傍晚,从傍晚跪到破晓,一直跪着……
天公不作美,这两天天气一直都阴森森的,夜间的风也是格外的凉。傅千颜跪着跪着,眼前的东西就模糊了起来。
若水跑过来哇哇哭,死活要娘亲姐姐起来,一直嚷着:抱抱!抱抱!娘亲姐姐抱抱!
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傅千颜也不理。
脸色灰白也不起,嘴唇惨白也不起,四肢僵硬也不起……
玉茯苓看不下去,偷着跑到蔺府去找蔺锦言。等二人赶回来的时候,傅千颜已经躺在了地上。
若水在一旁哭得眼睛通红,鼻涕眼泪流满脸。
蔺锦言又气又疼,抱着傅千颜回去了屋子。
*
傅千颜体内有一股真气流窜,但又不是她自身的内力。
这股阴冷之气,与她练就的纯阳之气互相冲撞,想要摘除,却又藕断丝连,让人费解。
她的这次昏迷,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两股真气的不融合,相互抵触。
蔺锦言查阅各类书籍,一直查到夜幕而至,傅千颜转醒。
“你怎么来了?”
他合上书:“我为什么不能来?”随即又翻出另一本。
“我怎么躺这了?”
他挑眉:“你全忘了?”
“你把我睡了。”
傅千颜嘴角一抽,缓了半晌,竟然真的信以为真!
蔺锦言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尤其是这样的谎,还面对着一个这样的人。
转过身偷笑,后脑被傅千颜击中!
“啊!”蔺锦言捂着后脑跳了起来:“不要打我的脑袋了!”
“谁让你嘴上不积德!”傅千颜白了一眼蔺锦言,顺手夺过他的书。
“看什么呢?”
蔺锦言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淡淡道:“我给你疗伤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一股阴冷之气,与你练的纯阳之气相互排斥,却又相互吸引,我怀疑是那颗金丹。”
傅千颜坐在他对面,满是惊讶:“怪不得我这些日子总觉得忽冷忽热的,还以为要染上风寒。”
蔺锦言分析着:“如果真的是金丹的作用,那能否将它完全吸收,就是你现在的重中之重!金丹内蕴含的内力是我们不能想象的,珩湖百丈外都没有生物存活,那个银蟒却能深潜珩湖,如果它不是上天神兽,那就一定是这颗金丹的作用了!”
傅千颜点点头:“能被你打死,一定不是神兽……”
她面露喜色:“哈哈!看来我们捡到宝了!”
蔺锦言一脸鄙视:“到底是珍宝还是祸害,还是等你融合了它在说吧。如果融合不了,它早晚会把你耗死,你就成冰雕了……”
傅千颜大笑着拍案而起:“放心,我这就去问师傅该怎么融合……”
还未说完,她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坏了!玉茯苓瞒着我的事还没有着落呢!”
蔺锦言起身相拦:“你消停会儿,谁没有个秘密,谁都像你似的刨根问底,还怎么活?”
傅千颜眉头紧锁:“你不懂!这事可能和师父也有关系。”
“你师父?”蔺锦言轻叹一声,随即笑道:“怎么可能,她都多少年没出过山庄了。”
“正因为如此,如果师父真的和什么事扯上关系,就绝不可能是小事。”
傅千颜跑到傅紫缨门口,抱拳喊道:“师父,徒儿自知接下来的举动乃大不敬,但徒儿实在不想被你们大家蒙在鼓里,事后但凭您老人家处置!”
说罢,傅千颜一脚踹飞了檀木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傅千颜!你丫疯啦!”玉茯苓扔了药碗,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