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对这体系之争的思考,伊恩继续往下回忆。在血脉侧的修行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血脉浓度,血脉等阶高,没浓度照样没用。
因此很多术士家族几代之后,免不了还是衰落的命运,毕竟越往后,血脉浓度越低,出现好苗子的概率也就越少。
当然血脉这种下限保证极高的道路也不是没有任何弊端的,他的弊端就是与元素侧比起来,晋级道路极其艰难。
与元素侧掌控元素的方式不同,血脉侧的晋级方式主要是通过打破自身的血脉桎梏来完成的。
什么是血脉桎梏,每一种血脉既然有其下限,那自然也有其上限,拿暗影豹这种一阶魔兽来举例,继承了这种血脉的人,他以后的实力会达到一级巫师的水准,但想要突破一级巫师,那就难如登天了。
虽然血脉术士前方的道路布满荆棘,但终归还是有路的。
想打破血脉桎梏主要通过两种途径,第一种就是找寻该血脉进化的所需材料,这些材料基本都是稀有材料,生长于源大陆无人探索的深处,在市场上基本很难见到。
更何况巫师世界还有大量的血脉是通过域外扩张获得的,但是星空之门的损毁,大量域外星球的坐标早已丢失,找寻血脉进化所需的材料根本无从谈起。因此对于绝大部分术士来说,第一条道路已然被堵死。
当然还有第二条道路,这种道路就是通过猎杀与自己血脉源头类似的生物,通过吸纳他们的血脉来提升自己的血脉等阶。
比如拥有一级魔兽火蜥蜴血脉的人,他们就可以猎杀二级魔兽熔岩巨蜥,通过他们的血脉来开拓自己的道路。
当然这种提升方式有很大的缺点,那就是血脉冲突,即便是同种源头的血脉,高阶血脉经常也会和低阶血脉产生冲突。
所以血脉巫师在更换血脉时,一般都会尽力压制自己的低阶血脉,这会让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衰弱期,而在巫师世界,实力决定着一切,一不小心,猎人也会变成猎物。
回想到这里,伊恩翻开了书,他记得昨天这里他有一个非常不理解的地方,他细细查看,果然。
在这里,书中写道,既然可以用与血脉生物相近的高阶生物来晋级,那可不可以用其他不同种生物的血脉来提升呢?
我很遗憾的说,这并不可以,无数次的人体实验证明,血脉的力量是融入灵魂的,不同种血脉的强行融合只会使你的灵魂变得四分五裂,你整个人也会成为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这里,伊恩对融入灵魂这句话非常不解,他无法理解血脉的力量会融入灵魂,难道灵魂是一种可以被感知被探测的物质?
伊恩非常疑惑,毕竟在前世,灵魂的说法向来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他存在,有人认为他不存在,还有个别书籍记载,只有人类才拥有灵魂,而动物是没有的。
伊恩至今还记得那个灵魂仅重二十一克的实验,对于这种用物理手段来证明灵魂存在与否的方式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本能的感觉不对。
前世这些不同的观点,伊恩他不好去评判。只是,如果真的要他来选择,他一定会选择灵魂是存在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认为是命运又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如果不是,那“我”又是什么?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一队人马从马丁内斯家族的城堡中疾驰而出,为首的是一位批着斗篷的金发少年,他的怀里揣着一大把白色的花儿,雨水从他的兜帽上檐滴落在他那稚嫩的脸上,接到又滑落到他怀中的花儿,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坚毅的看着前方。
一位骑士从他的队列脱离出来,他加快速度,很快就追上了为首的少年,他大声喊道:“伊恩少爷,你需不需坐到后面的马车里?你这样会冻着的。”
“不需要。”少年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
见劝说无果,骑士耸了一下肩,他放缓速度,很快又回到了队列里。
骑士走后,伊恩抬头看了看这灰蒙蒙的天空,他喃喃道:“明天就要出发了。”
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完成一件事。
伊恩猛地嗅了一把胸前的白色花儿,那淡淡的香味夹杂着雨水的清新,令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原本有些消沉的情绪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大喊一声,又加快了速度。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密林,伊恩跳下马,他将怀中的花儿拿到手里,径直往前走去。
在密林的入口处,有一队骑士守卫在这里,看到伊恩走来,他们将手中的长戟交叉靠拢,阻挡着他。
伊恩将兜帽掀开,露出他金色的短发,守卫们确认他的身份之后,这才收回长戟,将道路让开。
进入密林之后,由于树木的阻挡,雨也渐渐小了。道路两旁矗立众多高大的树木,他们就像远古的骑士一样守护着这里,令伊恩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路渐渐走到了尽头,在那尽头之处是一块块矗立的墓碑,这里是马丁内斯家族的墓地。
伊恩走过那些高大墓碑,在那最下方的左边,伊恩找到了他来此的意义。
那里竖立着一座矮小的墓碑,那里就是他的母亲琳娜的安息之地。
慢慢走上前去,伊恩将手中的白色花儿放在墓碑前,这种花与他前世的菊花略有些相似,她有一个很悲伤的名字,她叫做“安息花”,安息花在冷风中飞舞,亦如伊恩现在的心情。
他将母亲墓碑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污泥沾满了他的手掌和指缝,他丝毫不在意。
看着母亲的墓碑,他忽然想说些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已经模糊的过往记忆此刻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伊恩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刻。
他看见了那温柔的脸庞,黑色的长发,在那皎洁的月光下。
他感受到那温暖的怀抱,迷人的歌声,在那甜美的睡梦中。
这一刻,他明白了,无论他是谁,他都是母亲的孩子。
一切的疑惑都随雨水戛然而止,明媚的阳光透过密林间的树缝照射在伊恩噙满泪水的脸上。
语言在此刻失去了他原本应有的力量。
只有伊恩那真挚的心声久久地回响在此地。
“谢谢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