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霖过世后,宋家一直是李氏掌家,每月里,宋文秀和宋文远的工钱,都要交到李氏的手里,这是李氏早些年,就定下的规矩。按理说,那钱交给了李氏,该由一大家人花,可李氏拿钱拿的爽快,可要是想从她手里掏出来,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要说,宋文远每月工钱一两,交到李氏手里,交了这么些年,也不少了,可却没怎么见到钱影,也没见到李氏给二房置办过什么东西,每回宋文远有事去要钱,李氏都推三阻四,从不往外掏。
那钱能去了那里?
还不是补贴了大房?
大房可是有个宋如清,每年供养他读书,就要花掉不少银子。
前世,就是一直没分家,李氏一直拿二房的钱,去补贴大房,以致于二房一直被拖累,爹娘一辈子都过的清廉。
更可恨的是,他爹当年的事情,在挽钰身上重蹈覆辙。
那个时候,挽钰不过十二岁,瘦削的肩膀,就被李氏赶去做木匠,帮着家中赚钱,最后赚的银钱呢?
还是补贴了大房。
挽钰不读书,这都是她出嫁后的事儿。
她原先也是不知道这些事儿的,爹娘疼她,家里的烦心事,从不多与她说,她也是后来爹出事后,挽钰一时愤慨,指着她的鼻子大骂,才将这些苦水全部倒了出来。
如今只是想想,她就觉得心抽抽的疼。
宋挽歌深呼吸一口气。
如今重活一时,她绝对不能让二房再被大房拖累一辈子。
凭什么她爹娘辛苦赚来的钱,最后花在了大房的身上?若是大房是个懂得感恩的也就算了,可就算他们牺牲再大,大房那些人,也绝对不会记得他爹娘的恩情!
那就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娘,这家咱必须分!”宋挽歌眼底满是坚定,神情极其严肃。
孙晴有些被女儿的神色吓到了,她看着宋挽歌,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挽歌,你奶还在,若是我和你爹与你奶说要分家,且不管你奶同不同意,就算她同意,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你怎生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秀和村约定俗成的规矩,父母健在,不可分家,否则那就是大不孝。
“娘,这事儿,我其实已经琢磨好些日子了,并非是临时起意。就算被人戳脊梁骨,咱们也不能再一起过了。娘,你想想,这些年,爹辛苦赚来的工钱,可都进了奶的手中,奶又往我们身上花了几分?”
孙晴不说话了。
花几分?
恐怕连一成都不到。
“若说,奶拿着那钱,都供了堂兄读书也就罢了。可事情是那样吗?从小到大,宋如娟穿着打扮,样样都比我好。你再看看挽钰,挽钰和如霖不过相差两岁,可这些年来,他的零嘴就没断过,挽钰平日里若是嗑个瓜子都要被奶教训一顿。就打这回的事,宋如娟都做出那等过分的事了,奶还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不是我拿赵家做要挟,奶能罚她跪祠堂?”
宋挽歌说着,握住了孙晴的手:“娘,不是我心狠,也不是我不孝顺,可这些的前提都是,咱活的好好的,若是咱都被人家逼到绝路了,听别人赞两句孝顺,又有何用?况且,这些年你忙前忙后伺候着奶,任劳任怨,也没见奶说你一句好!奶那一门心思都想着大房,就算咱做的再好,在她看来,始终不若大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