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焱离开后,宋挽歌在原地站了会儿,立刻吩咐春婶:“快,去准备马车,去通知堂嫂——算了,堂嫂那边我去通知,你准备好马车后,就去通知府里所有的下人,什么都不要拿,立刻到府门口集合。”
春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从宋挽歌的神色中也能看出,事情并不简单,她当下也不敢耽搁,转身就去准备马车。
春婶离开后,宋挽歌先去了南院,将弯月喊上,然后回了东院里,扯着几个孩子,朝着府门口走去。
过去的时候,马车已经准备好,府里头的人本来就不多,大多数又都是全能容宝斋那边过来的护院,眼下都聚集在了门口。
宋挽歌让弯月先将几个孩子带进马车里,她看着府内的众人,开口道:“傍晚的钟声你们也听到了,晋城可能要出事了,容府如今也不安全,眼下我们要去谢府避难,我会带着你们一起过去,那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府邸,你们过去后,不要生事,谨言慎行可懂?”
“懂!”众人有些感动,他们没有想到,眼下这个时候,宋挽歌竟然还愿意带着他们。
宋挽歌的眸光一闪,看到了人群中背着姬沅的姬安,姬沅趴在姬安的背上,整张脸都遮住了,宋挽歌也瞧不清他的情况,只隐隐觉得姬沅的情况不太对。
“大光,你媳妇身体不便,和我们同乘一辆马车,其余人上另外一辆马车,咱们快走,不要耽搁时间。”
宋挽歌话落,众人也没有耽搁,没迅速桌上了马车。
春婶跟着他们乘的同一辆,离开前,看了一眼眼前的宅院,忍不住道:“夫人,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府内的东西就这么放在这里,若是被贼人抢去了可咋办?
“春婶,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钱没了,咱们可以再赚。”
“夫人说的是。”
春婶将目光收了回来,转头时,却见宋挽歌一脸凝重地盯着马车内一个人。
春婶顺着那目光看去,就瞧见了脸色泛红躺在那里的姬沅。
她下意识伸手,去探了探姬沅的额头,而后惊呼一声:“哎呀,怎么烫的这么厉害?”
姬安抿唇,眼底浸满了担忧。
“你这孩子,你家媳妇病的这么严重,怎么也不找个大夫瞧瞧?”春婶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道:“就算你没有钱,也可以将事情跟夫人说啊,夫人又不是那刻薄的人,还能不请大夫给你家媳妇看看吗?”
姬安没有说话。
宋挽歌的眸光一片幽沉。
她自然知道为什么没有请大夫。
一来,姬沅的病症并不是普通的病症,就算请了大夫,也未必能治好。二来,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这样病了多久了?”
姬安的眸光闪了闪:“有些日子了,他不让说。”
姬安抬眸看了宋挽歌一眼,眼底多了几分希冀。
宋挽歌自然能读懂姬安眼底的意思,可她不是大夫,靖安王府调养了这么些年都没能治好,她自然更没有办法。
须臾后,姬安将目光移开,缓缓落在姬沅的脸上,低喃一声:“过了今日,他就三十了。”
虚岁三十。
靖安王府的命,靖安王永远活不过三十。
宋挽歌的眸光一颤,他几乎能听出姬安话中的绝望。
“姬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