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秀和村,三天开门后,他们要去各家走动拜年,可这里是晋城,余年他们都回了老家,这边也就没剩下多少熟悉的人,大多都是容焱的同僚,只是今年容焱并未在家中,各府里头也不过是送来了年礼,问候一下,宋挽歌根据情况,也让人送去了回礼。
不用去拜年,一家人就清闲了下来,宋挽歌去找来了一副马吊,凑在一起玩闹。
初十那日,白谨言领着军队回城,前一晚,容焱已经回到了队伍里。
宋挽歌领着一家人,在他们途径的茶楼,要了一个包厢,在里面焦急的等着,远远地就瞧见一支队伍朝着这边走来,最先瞧见的,自然是打马走在前面的白谨言。
孙晴和宋文远远远瞧见,忍不住在心底叹息。
当初他离开中州府的时候,还是青涩的少年郎,如今他们已经从他的身上瞧不见当初的稚嫩。
容焱跟在白谨言的身侧,与他差了半个马身,宋挽歌瞧着那英俊的男儿,心里隐隐觉得自豪,街道上到处都是欢呼声。
容焱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似的,忽然转过头来。
耳边响起容老三的叫嚷声:“爹朝这边看了,爹在看我。”
容老二反驳她:“妹妹,你就别自恋了,爹不是看你,爹是在瞧咱娘。”
宋挽歌忍不住红了脸。
容焱将这一幕揽在眼中,慢慢收回视线,敛去面上的笑容。
南疆一仗,他们凯旋。
可回来要面临的兴许不是嘉奖,而是皇帝的震怒!
容焱的眸光沉了下来。
队伍已经远去,街道上的百姓散了,宋挽歌领着家人回去,在家中焦急的等着消息。直到天黑,容焱都没从宫里回来。
皇宫。
两人回晋城后,就直奔皇宫而去,皇帝在御书房见了两人,对两人嘉奖一番,只道如今还未开朝,等到十五过后,朝中开朝,再对二人进行封赏。
皇帝又笑呵呵地赞扬了白谨言一番,而后,寻了一个理由,将白谨言赶走了。
白谨言真走了,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有丝毫担心容焱的意思。
皇帝望着少年离去的身影,慢慢转过头来,神色沉了下来,清冷的目光落在眼前男儿的身上:“容焱,你有什么要跟朕交代的吗?”
临行前,他曾给他下过密令,一定要让靖安王世子有去无回!
可如今呢?
人不但回来了,还是带着军功回来的。
皇帝望着容焱,心底已经产生了怀疑。
“臣有负身上所托!”
“说说怎么有负的?”
“臣人微力薄,没能斗得过靖安王。”
皇帝的眸光瞬间变得锐利:“何意?”
“我们初到南疆,左将军就领兵前去迎战,却不想中了敌军的埋伏,微臣原本想将计就计,将左将军送回赤州城,军中没了主将,谅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没什么能耐,却不曾想,他并非一人前往南疆,靖安王早在暗中派了人从旁协助他,那人的能耐很是了得,他不但派人闯入赤州城,刺杀了左将军,还解决了军粮之困,微臣不敢再轻举妄动,除此外,还教了他笼络人心……”
容焱声情并茂地说着,在这个故事里,他完全成了受害者,故事中,靖安王成了大奸佞,他如何惊险地死里逃生,回到了晋城,皇帝听得心都捏在了一起。
“皇上,微臣差点就回不来了啊皇上!”
容焱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皇帝凝视半晌,见他是真的害怕,这才弯腰,将他扶起:“辛苦容爱卿了,这事儿也不怪你,靖安王府势力庞大,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抗衡的!”
皇帝微眯起眼睛,对靖安王府的恨更深了一层!
“不过,爱卿可知在背后指点那小子的人是何人?”
“微臣并未见过,只是偶然间听过那人的声音,甚为温润柔和。”
皇帝的脑海中猛然现出一道身影:“竟然是他?”
容焱的眸光一闪。
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