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说,我背着他们谋划,可容夫人焉知他们就不是在拉拢我?靖安王府从不欠人人情,他们如此帮我,不过是想我日后能帮到他们罢了!”
姬沅这话说的冷血,可宋挽歌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事实。
他活的太过透彻,可往往这种活法也太累。
“你们姬氏的皇权争斗,我不想过问,我不能让你将谨言拉入火坑。”
“火坑吗?”姬沅笑:“用的词真好。不过,我想容夫人应当清楚,你根本拦不住我。”
宋挽歌握紧了拳头,忽然闪身到了姬沅的近前,一把掐住了姬沅的脖子。
谁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就连姬沅的贴身侍卫都被打的措手不及,待得他反应过来时,宋挽歌已经将姬沅钳制住。
或许是他觉得,姬沅是堂堂的靖安王,宋挽歌不过是一介妇人,他压根没有想过,她敢对姬沅出手。
可她不仅敢了,还对姬沅产生了杀意。
是的,有那么一刻,宋挽歌确实对姬沅差生了杀意,那样的杀意很是强烈,姬沅自己都感受到了。
不过他并不见慌乱,他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女子。
他其实很佩服她的胆量。
可是——
“容夫人,就算你杀了我也没有用。我死了,我的人仍旧会完成我的遗愿,他还是必须回靖安王府,非但如此,他还要提前几年承担起靖安王府的责任,没有我活着替他铺路,他走的会更加艰难,或许不用等到皇上动他,靖安王府的其他人,就能将他吞了!”
宋挽歌凝视姬沅良久,最后还是松了手。
她不得不承认,姬沅说的没错。
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
“容夫人,人生在世,总有他要完成的使命,而他的使命就是承担起靖安王府的责任。事实上,他已经比我幸运太多。我从出生起就陷入了争斗中,可他却远离庙堂,逍遥自在了这十几年,还遇到了你们这些亲人。”
姬沅不得不承认,他其实羡慕白谨言。
若是当年流落民间的是他,那他似否也可以开心十几年,像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
旁人都说他心思太重,谋划太多,可若是可以,谁想整日里思虑过多?
“如果我有法子治好你呢?”沉默良久,宋挽歌道。
姬沅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宋挽歌。
那一刹,宋挽歌从姬沅的眼底瞧见了愕然。
这样的情绪很少在姬沅的面上瞧见。
然而不过一瞬,就恢复如常,宋挽歌听到他冷清地道:“我必须死!”
真是冷酷的一个人!
就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
宋挽歌知道,自己撼动不了他。
屋内安静极了,宋挽歌能清晰地听到姬沅摩挲茶盏的声音。
宋挽歌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容夫人这就放弃了?”
宋挽歌回头看了端坐在那里的人一眼,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门开了又合上,姬沅望着那房门,怔怔出神。
“姬安,你说她真的能救我吗?”
姬安抿唇。
他自然希望能。
王爷太过聪慧,这样聪慧的人不该就这么早早的没了。
可是——
“姬安,我活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