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琅将过程绘声绘色地说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们是没瞧见，我那三哥的神色绝了！”
“我也没见过，将自家的钱送给别人，这么开心的！”余年怼了一句！
孟平琅并没有怼回去，而是道：“那不是孟家的钱。”
余年看着孟平琅，见他神色不同了。他联想到这几日打听到的事情，嘴唇翕动，想要安慰他，最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平琅瞅着几人，扬唇一笑：“能见到你们真好。”
这句话是真心的。
日后——
孟平琅摇头轻笑。
“娘了吧唧的，好好的气氛怎么被你弄得这么伤感呢？搞得以后见不到了似的，等你跟我们回了书院，咱们还不是天天见？”余年叫嚷着。
“到时候你又该嫌弃我们了。”杜若韫补充。
孟平琅只是笑，没有接话。
“孟平琅，你还回去吗？”宁栾的话让众人沉默下去。
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容焱看了孟平琅一眼，并未替他回答，有些话，必须他自己来说，谁都帮不了！
“不回去了”四个字，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余年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安静，打哈哈：“这混小子怎么会不回去？他可是院霸，不回去像——”
“不回去了。”
余年的话说到一半，孟平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愕然转头，有些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孟平琅仰着头，笑望着几人：“当年我去读书考科举，也不过是玩玩，如今我长大了，祖母将家主的位置给了我，我就必须得承担起这份责任，不能再胡闹下去。科举也好，书院也罢，包括你们——”
孟平琅咬牙：“对我来说，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
没有那么重要，没有那么重要，没有那么重要……
这几个字一遍遍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娘的！孟平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好人余年这些年坏事干了不少，却从来都没打过人。
他一拳头抡过去的时候，谁都没料到，孟平琅被砸的踉跄。
“我们从书院跑过来到底为了什么？”余年叫嚷，而后自嘲一笑：“为了你一句没那么重要吗？算我余年笨，疯了才专程跑一趟西北！”
余年扭头跑了出去。
宁栾看了孟平琅一眼，眼底也满是失望，他追了出去。
杜若韫没走。
“孟平琅，咱们同舍这么多年，你的话哪句真，哪句假，我们分的出来，你其实不必那么说。余年也懂，只是——”
只是他舍不得罢了。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也不强求，只希望你别忘了，你曾是四大恶人一员。”
曾经听起来不那么光彩的名号，眼下看起来也弥足珍贵。
孟平琅没说话，他看着杜若韫笑的温和。
这样的笑容不该出现在孟平琅的脸上。
他是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少年，可是现在——
“四大恶人是什么？我已经忘了，我祝你们会试顺利！”
像是一把刀，剜在了杜若韫的心口。
最终，杜若韫也走了。
孟平琅低垂着头，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一只大掌垂落下来，揉着他的脑袋，孟平琅逆着光，看着面前的人，他听到了自己的低喃：“我果然是个恶人！”
恶人注定没有朋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