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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三千年玉老几度离殇,百万载轮回苍生有恨(一)

山高风云急,人间岁月长。千秋山高耸入云,其金顶之上一个月中只有月中前后三天才有晴朗的黑夜,其它时候都是云雾缭绕的白昼,轻尘三人在大殿上并不知道待了多久。

当他们先后收功睁开眼来时,一尘道长已经在大殿中央等着他们。他身后站着凝雪,一旁站着叶无忧。

“呵呵,两位再不退出观想,我可是要取消你们的无量山之行啦。”一尘道长不知是收得佳徒还是一贯如此,乐呵呵的有些调皮。

“实在抱歉,道长。参悟剑法一时没留意,竟是耽搁了许久。”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今天正是约定的时间,不早不晚。”

一尘道长看见霸天举起锤子,眼里冒着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明显是想往他身上锤一下试试成果,赶紧摇了摇手。

“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过来,随我前去无量山轮回洞。”

轻尘三人闻言走到一尘道长两侧,只见他双手结印掐诀一指,地上光芒爆射。众人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起来。

几个呼吸后,众人落在了一面气势磅礴、宏伟壮观的光滑峭壁前。峭壁不知是什么材质黝黑深邃,仿佛不能承载任何光线。

四周漂浮着淡淡的云雾,不知深浅。脚下是一座直径两米,刻着繁复纹路的祭坛。祭天以外是一片虚空,底下黑魆魆的看不见任何光线,看久了仿佛视线都要被吸下去吞没掉。

祭坛四周除了流动的云雾外,还有嫩绿色的光点。运转目力放大来看,那仿佛是一段被封在一个狭小空间里的岁月。嫩绿光点里面正在不停地演化着历史中的一个片段,诉说着被人们遗忘的过往。

“道长,这些嫩绿的光点好奇怪。就好像人的一段记忆被封存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然后不停地循环播放。”

轻尘看得惊奇,不由得伸手去触摸一下。嫩绿的光点仿佛胆小的灵兽,吓得瞬间远遁而去。

“呵呵,你们也该发现这个奇特的现象了吧?无量山轮回洞,为什么叫轮回呢?大概是说这里有大量的被遗忘掉的记忆吧。这些记忆汇集在这里等待着被人重新拾起,再度进入红尘演绎轮回。”

一尘道长指着四周如同海马般悠游的嫩绿色光点,悠悠地说道:

“这世上有没有轮回,老道我活了一万八千年也想了一万六千多年,始终没有答案。每次看到这被封存起来的一段段记忆,我都以为这世上是有轮回。可当我回到红尘中,我发现轮回的不是人,而是记忆里记载的事。所以我又不停地问自己,这样到底算不算轮回?”

“喂,牛鼻子,你磨磨唧唧半天讲的都是什么呀。简单点说,你是指这轮回洞是一个可以储存别人遗忘掉的记忆的地方?”

“呵呵,霸天道友果真聪慧,一语中的。这里确实是储存着无数被遗忘的记忆。至于有多少,存在了多少年,老道我也不知道。”

“道长,是不是说,如果一个人有一部分记忆失去了,可以在这里找到。”轻尘心里一动,变得热切起来。

“理论上是。不过如果记忆被强行删除,就化作了虚无,那就没法保存。但无量山是个神奇的地方,总有些神奇的事情发生,出现例外也不奇怪。”

“师父说的无量山悟道,就是要看这些被封存的记忆吗?”凝雪依旧戴着面纱,但眼里少了些冰冷、多了些温情。

“呵呵,当然不是。刚才给你们说的,只是无量山的一个奇景。你们这次来,是要进轮回洞悟道的。”

一尘道长手中拂尘一挥,右手并指掐诀朝斜上方一指,一道光束射在黝黑的峭壁上。峭壁隆隆作响,一道道繁复的光芒闪现,如同烧红的铁水快速流动了起来,最后连通成一个整体。随即石壁剧烈震动起来,四周云雾翻涌。

渐渐地,四个一人高、黑光旋转的洞口出现在峭壁上,大量嫩绿色光点从洞口里飞了出来,如同一只只萤火虫一样萦绕在祭坛四周。

“好了,这就是轮回洞。洞后连接的是一个未知的时空,每个出来的人都有所收获,但也都无法说清楚他们去的是什么地方。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去的地方都不同。你们进去后很可能是分别去到不同的时空,不会在一起。还有,仙王境以上的人进不了轮回洞,还可能出不来,所以你们尽量不要在里面晋级仙王。按照我们总结的经验,里面的时间流速比较古怪,有可能是静止的,也可能是非常快的,最快可达到山中一日、洞中千年。每个人进去后的经历都不同。有人感悟了天地自然大道,有人获得了上古传承,也有人进去后就一直没出来,不知死活。所以,轮回洞也是有着一定危险的。所谓机遇与危险并存,你们可是想好了?”

“我说牛鼻子老道,你咋老磨磨唧唧个没完没了呢?来都来了,肯定是要进去的。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连这点魄力都没有还修什么仙。”霸天扛着双锤一脸的迫不及待。

“呵呵,那老道就送你们进去吧。衣袖一挥,把四人送进了四个洞里。记住你们进去的位置,如果想出来,尽量原路返回靠近洞口再捏碎玉符。我感应到,便打开洞口接引你们。”说罢,一尘道长手一挥,四道白光分别落到四人手里。

轻尘看了一眼手里的玉符,随手塞进乾坤索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眼前一片雾蒙蒙,感觉处在一个烟雾弥漫的蒸笼里一样。

脚下的路随着他一步一步往里走而往前延伸,他走一步,前面就露出一片清晰的空间。

轻尘尝试着向左边走去,发现路也向左边延伸,左边的雾蒙蒙的空间后退空出了一块。

沉吟了一下,轻尘展开步法飞速朝前掠去,身后的路在他过去后重又被大雾遮笼消失。极目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神识也被局限在周身一尺之内,说不出的神秘和压抑。

轻尘一鼓作气狂奔飞跃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嘭的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眼前一黑,倒飞在地晕了过去。

……

另一边,凝雪正站在一座流光溢彩的城池外。让人惊奇的是,这座城池悬浮在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四周是黑暗深邃的虚空。它就这么悬浮在那,宛如灯塔一般引人注目。

凝雪疑惑地凝眸往里张望。城里有一条笔直宽阔的青石板大街,街道尽头连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高达三十丈,上有云气缭绕。

一路走去,凝雪发现街道两边每隔一百米就有一条横着的两米宽的青石板街道。一幢幢古色古香的房子鳞次栉比,安静地罗列着。四周绿柳扶疏,鲜花烂漫。

转盼间,凝雪瞥见仙鹤低飞,鸾凤和鸣;仙鹿注目,凤凰来仪。

“此间遍地仙兽灵植,祥和安逸,真如神仙洞府!不知这轮回洞为何将我送来这里?”

一路走走看看,她心里充满了惊奇和疑虑。不知不觉地,凝雪就走到了高大的宫殿前。

“你终于来了,我的未来身——!”

……

再看叶无忧。他此刻站在一座破碎的宫殿前,无尽神魔在冲击厮杀。天上地下,到处是神通法术的流光,到处是残肢断臂、飞洒的血液。他看到一个身穿金甲的将领,被一个双手长着倒刺一丈高的狼头妖兽给生生撕裂成两片,鲜血洒了它一身,它兴奋得仰天长啸。他看见一个在角落里哭泣的小孩,被一个骷髅用骨刀一刀劈成了两段。他还看见一个穿着红红嫁衣裳的美丽女子,抱着死去的新郎被一只独脚怪兽踩一脚踩成一滩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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