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天秦，就听闻大明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多才多艺的。不过，舞悦想着，怕是我们天秦所精通的骑射武艺，诸位贵女也是难以为任的。”
众位被提起的大明贵女皆是暗自咬牙，她们本就不精通骑射武艺又如何，天秦的女子不也是对琴棋书画一无所知的吗？
这个怎么不见她提起？
不过此时刘舞悦却并没有想太多，而是拿起自己腰间挂着的那根鞭子道:“不妨就让本公主与贵朝的贵女们玩儿一个游戏，到时，若是本公主赢了，就让输得那个人在本公主在京期间不要出现在本公主的面前，纵然是在外面遇上了，也要是先行避让的那一个！”
刘舞悦回来抚摸着自己手上的鞭子，眉羽间尽是神采飞扬，她看着正坐在首座呢皇上，扬起下巴，眼神倨傲着。
“皇上以为如何？都说贵国姑娘聪敏好学，本公主相信，她们定然也是不会让本公主失望的。”
避让。
大明的贵女们哪一个不是家势傲然，若是在区区一个公主面前这样低头，往小的说，她们这辈子的阴影也算是种下了。
往大里说，大明的贵女对天秦的女子见面即退让，又让大明的面子往哪里搁？
座位上，蒋琛和陆芸皆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九公主分明就是在针对蒋玉她们，可是，他们也知道，这个请求，皇上根本就不能不同意，蒋玉或者蒋若素之中的一人，是必须要陪她玩儿这个所谓的游戏了。
他们都在看着，只要蒋玉说一句不参加，或者露出一点不愿意参加的意愿，那他们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场游戏。
皇上纠结了一会儿，蒋国公也算是忠实的保皇党，暂时还是属于他这一方的人，实在是不能伤了臣子的心。可是，这刘舞悦又是天秦国的九公主，天秦国对与大明来说，就是大国，他实在不敢去拒绝刘舞悦的提议，不然就是打伤了她的面子。
这……这怎么看，他都两头不是人。
“这个，既是比赛，朕也不好参与，九公主可以亲自问问朕这大明的贵女们，有谁愿意一起与九公主游戏。”
此话一出，陆芸顿时期待地望向蒋玉，这个九公主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同意与她做什么游戏的，实在不是喝好选择。
另一边，蒋若素秀眉颦蹙着，看着这九公主的意思，怕是她口中所谓的游戏并不简单。
可是……
刘舞悦却并没有去看其他人的眼光，而是直直走到蒋玉的面前，满是骄傲地看着她，“听说，你与身旁的女子既是蒋家双姝，也是京都双姝。今日能与本公主穿一样颜色的衣服也是有缘，不如，就你陪本公主玩玩儿，如何？”
蒋玉平静地抬眼看着刘舞悦，眼里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幽深凉寒。刘舞悦在那样的目光下忍不住身子轻微地颤了下，眼神微闪，她又说起，“怎么样，你可愿陪本公主玩儿了这个游戏？”
一旁，蒋若素看了眼刘舞悦和蒋玉之间的氛围，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默默选择后退，现在已经不是她该纠结到底同不同意陪刘舞悦做所谓的‘游戏’了。
全场的人几乎都在等待着蒋玉的回答。
刘毅皱眉在一旁看着，而大明的公子和贵女则都面露几分纠结。
就如刘舞悦所说的那样，天秦国当年建国的先祖是有游牧人的血统的，所以很是崇尚武力，慢慢的，就变成了一种仔细。在天秦国的女子，便是最平凡的，也最低会些骑射招数。
而像九公主刘舞悦这般的，从小被天秦国国君请各路女性武师教导，现在虽然比不上习武男子的那种厉害程度，却也好歹不能算是绣花拳腿了。
但是在大明却不一样。
大明更加热衷于个人的才学与修养。大明的女子都讲究礼仪规范，身为女子，特别是她们这些贵族女子，琴棋书画都是必须要进学的。就算做不到琴棋书画礼样样精通，也最低能有一样拿得出手的。
可只有在武术的方面，除了贵族的一些公子少爷会在进学时接触到这些，平日里大多都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贵女根本就是接触不到，也不愿去费大力气去接触。便是接触过，也仅仅是家中请来的武教夫子，教她们一些最基本的，以求强身健体，根本就不会多加费心思。
所以大明的贵女们都是矜贵的，这种类似于武夫的还十分受累的才艺，她们实在不屑也不愿意去进学的。
让大的贵女陪着天秦的公主玩游戏，又怎么可能会胜出？
可是，若是蒋玉真的就这样选择放弃，那这个可恶的九公主是不是又会说，是大明输不起，大明的贵女无用，连同意玩一个游戏的胆量都没有？
一刹那，仿佛风静云止，只余两个人在对望着，无声，又悠长。
长孙鸿旭静静地看着，眼里一片平静淡然，仿佛自己是真的没有关注蒋玉的事情，而是风轻云淡的，是一个看客，看旁人春庭秋堂，匍匐一生。只是闲肆握着酒盏的手微微攥紧，微微透出了心底的那一份紧张。
就在众人的热切紧张的关注之下，蒋玉忽地笑了。
蒋玉本就生的明艳，今日又是一身大红的衣裙，红玉的发饰，朱砂的眉心海棠，红玉的镯子，今天的她，眼里眉间都写满了张扬。可是蒋玉却又是仿佛从骨子里带着端庄优雅，气势逼人。
一身的红衣，本为惑国的妖女，魅惑苍生。如今却又是端庄典雅的贵女，一身的气度，堪比皇后，母仪天下。
分明是两个不同的极端，却偏生糅合在了一起，意外的，更让蒋玉有了一种矛盾的美，从内到外。
长孙鸿旭抬头，恰好看到了蒋玉如彼岸盛开的绝美笑容，带着些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知为何，心口忽然微微刺痛，长孙鸿旭不自觉微蜷着身子，右手紧捂着胸口。
索性，这个时候人们的视线都被蒋玉和刘舞悦所吸引，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长……少庄主？少庄主你怎么了？”一旁的魏涯倒是时刻关注着，长孙鸿旭一有异动他便发现了，随后便看见长孙鸿旭用手紧捂着胸口，一副忍痛模样，“少庄主……要不还是叫太医吧！”到最后，魏涯也不禁有了几分紧张。
“没……没事儿，”长孙鸿旭一手阻止了魏涯正要起身的动作，皱着眉，忍了会儿才是好转，“已经没事了，你坐回去吧。”
魏涯有些担忧地看了两眼，做回了座位。
长孙鸿旭这时候，胸口已经是没有最开始的那种刺痛了，只是酥酥麻麻的，让人忘不了，忍得下，只是忽略不得了。
蒋玉对着刘舞悦笑的明艳动人，刘舞悦皱着眉，“你笑什么？”
“呵呵，呵呵呵……”
悦耳的轻笑声持续响起，蒋玉眼神晶亮，“自是想笑，就笑了。”说罢，停了笑，只是弯着嘴角看着刘舞悦问道:“不知按照九公主所说的，若结局是公主输了，那又该怎么算？”
刘舞悦下意识就回道:“本公主又怎么肯定会输给你？”可是看了眼蒋玉那有些似笑非笑的断定眼神，抿了下唇角，忽地生出了一股子相斗的豪气，“若是本公主输了，那么本公主承诺，只要本公主在大明京都一天，就绝对不会主动找你麻烦！”
蒋玉看着刘舞悦掩唇，语气还带着几分娇俏，“九公主真是说笑，你是天秦堂堂九公主，而臣女仅仅是一名臣下之女，又会因何故惹得九公主主动要来找臣女的麻烦？”
这也就是说，九公主刘舞悦输了的赌注太过无用了些，根本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刘舞悦咬牙，方才真的是她一时嘴快，可是她没想到蒋玉的反应速度竟然会这么快，直接堵住了她的回路，让她连改口的机会都没有。
刘舞悦不是傻子，就凭着方才的那些话，以后她在京都除非是蒋玉大势已去，刘舞悦才能跟着说几句酸话。可是说到底，蒋玉身为蒋国公府嫡女，新晋为京都的双姝之一，又才貌双全。这样的女子永远都是京都女子和贵公子的着重关注对象，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也会成为整个大明的热门谈论话题。
不然的话，她在大明京都的一段日子里，不仅不能想着如何去中伤，或者主动找她麻烦，还必须得躲远一些。不然蒋玉稍有不顺，大明的这些人就会认为是她气不过，偷偷找蒋玉的麻烦。
这简直就是为她拷上一个严重约束她的行为的枷锁！
刘舞悦暗自咬牙，面上却是一副与蒋玉言笑晏晏，抿唇，见蒋玉仍是不松口地看着她，而周边的这些大明人也都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刘舞悦提起嘴角，嘴里发干的笑着，“蒋姑娘说的是，本公主确实不是个无故找人麻烦的人，所以蒋姑娘大可以放心。”
轻咬了下唇，刘舞悦看着蒋玉，继续道:“那就换一个，若是，本公主输了，就，就……”
蒋玉微偏头，好笑地看着刘舞悦，挑眉道:“既然九公主想不出，那就与臣女一个赌注要求吧。九公主若是输了，只要九公主在大明京都一日，都不要出现在臣女的视线之中了。就如九公主所说，便是外出游玩，九公主与臣女碰到了，也要九公主先行避让。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