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在大街上,傅恒宇一副没睡饱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往杨青青肩上靠。
杨青青赶紧摆脱了他,没好气的说道:“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傅恒宇实在是她见过最厚脸皮的人了,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不觉得难为情,杨青青觉得和他做朋友简直是她这一辈子做过的最为错误的事情。
“不要那么凶嘛,我喜欢你才会往你身上靠啊。”傅恒宇嘟着嘴,一副撒娇的样子。
杨青青:“........”
她继续朝前快步走着,傅恒宇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一边劝她慢点走,一边说些骗人的话:“哎呀,我肚子好疼啊,快等等我,我要死了。”
杨青青微皱着眉,这样的生活同样令她讨厌,因为知道自己努力,成绩也上不去,所以干脆放弃,现在她才知道,这样做有多不负责任。
自己终究不是傅恒宇这样的人。
傅恒宇的声音透着令人厌倦的懒散与得瑟,杨青青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他。
傅恒宇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神色也在一瞬间严肃正经了起来:“咋地啦?”
杨青青迅速拉下书包,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交到他手上:“这里面的钱是我不该收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傅恒宇愣了片刻,没有接过她手上的信封。
“你不会是想和我绝交吧?”
杨青青没说话,强制性的把信封塞进了他手里,认真且严肃的说道:“傅恒宇,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它不适合我。”
空气凝固了半秒,傅恒宇缓过神来,咽了咽口水,语气轻松的说道:“不想过就不过了嘛,这种生活我也早就厌倦了,改天我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
他说着又吊儿郎当的笑了起来,好像他的脑子里除了玩儿根本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青青看着他:“我不想再这么玩下去了,我想要上大学。”
“上啊,”傅恒宇脱口而出:“但是现在也不急嘛。”
杨青青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根本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也不多做解释,杨青青转身就走了。
傅恒宇继续跟在她身后,不过没有之前那么叽叽歪歪了。
“虽然我们现在上的高中,不算是个好高中,虽然纪律管理的非常差,但它总归有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在里面,我相信,如果我调整我的学习方法,并且和她们一样努力,我也是可以考上大学的。”杨青青大言不惭的说道。
傅恒宇没说话,过了会儿才开的口。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好好学习,不是因为没志气啊,是因为老子不想学,老子要把时间花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杨青青毫不掩饰的笑了:“那你喜欢什么呀,和你那群朋友鬼混吗?”
“什么叫鬼混,那些都是我哥们儿,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这叫和他们联系感情!”
“好好,联系感情。”杨青青敷衍的说道。
空气似乎又沉闷下去了,两人的脚步都慢了下来,觉得一起讨论人生,梦想,是一件非常值得品味,值得思考的事。
“我也是有喜欢做的事的,”傅恒宇过了半晌说道:“我喜欢做衣服。”
后半句话他说的很轻,杨青青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敢置信的询问道:“你说你喜欢什么?”
傅恒宇似乎鼓足了勇气,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喜欢做衣服,怎么啦?”
杨青青没笑,似乎很诚恳的给与了他肯定:“任何职业都值得被尊重,裁缝也是。”
傅恒宇听了就急了,走上前来:“谁跟你说我要做裁缝啊,我真正想成为的是设计师,设计师你懂的吗?”
杨青青睁大了眼睛,但是没忍住笑了,又很敷衍的说了一句:“嗯嗯,我知道了,加油。”
傅恒宇有了一种被质疑的感觉,顿时脸色都气绿了,置气道:“行,你不相信我是吧,明天我就证明给你看!”
结果第二天他真的来证明了,抱着一大团白色的布,针啊线啊剪刀尺子啊到了教室,杨青青惊讶的看着他。
他把这一团东西搁在了杨青青同桌的桌上,对杨青青的同桌说道:“同学,跟你换一天座位好吗?”
同桌一脸疑问。
傅恒宇二话不说拍了五十块钱在她桌上。
一直沉默寡言的同桌没想到也是一个见财起意的人,抓起桌上那五十块钱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
杨青青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少爷,您没事儿吧?”
“少爷我好的很,”傅恒宇一撩刘海,坐到了他旁边,冲她吓得无比灿烂:“我昨天说过要向你证明的,少爷我说到做到。”
“.........”
在杨青青人人真真听课写作业的时间,他也在一旁安安静静的低着头捯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杨青青可以说从未见过他这么认真的样子。
所以时不时的偷偷瞄了两眼,见他先是画了一张图,不过不得不说,他素描画的还挺好的。他画的是一条裙子,一眼瞄过去,觉得很高大上。
之后他开始穿针引线,剪裁衣料了,时不时发出稀稀拉拉的声音,不过班上的说话声不绝于耳,他弄出的这些声音倒也不是十分突兀。
他的手十分的细长,非常适合弹钢琴,然而放在穿针引线上也相得益彰,见他不断的晃出影影绰绰的虚影,简直是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到了吃饭的时间他也不动,杨青青不得已又得给他去食堂打包,他只怕是习惯自己给他做苦力了,自己也是傻,难道她做了这么久的小保姆连点报酬都不应该有吗?
大概在下午的时候,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把一摞衣服堆在了杨青青面前:“看看。”
他似乎做的累了,懒洋洋的伸了个拦腰,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杨青青。
杨青青被他惊呆了,将衣服撩开看看他的成品,周围的人全被吸引过来,发出一声声的赞叹:“可以啊,傅恒宇。”
那是一条白色的长裙,同晚礼服一般,但又十分简单素朴,有一种低调的奢华之感,设计也十分精妙,同杨青青看过的裙子都不一样。
“这是你一针一线缝的?”杨青青不敢置信的问道。
“你说了。”傅恒宇有气无力的嘟囔了一句:“知道你哥的厉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