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坐在翟翌伟面前,翟翌晨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蒋队,我们是上下级关系。以前开玩笑逗逗我就算了。现在我哥平安回来,我也没有什么牵挂的……”
一想到还要继续工作,翟翌晨对这样的关系没有信心。
原本喜上眉梢的蒋峯突然松开握着她的手,收回微笑低下头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和端木槿相比,当然和蒋峯在一起更加稳定,自己现在还能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蒋峯时他奔跑着救人质时,被风吹起的头发。
可是自己身上要背负的秘密太多了。
翟翌伟的秘密,端木槿的秘密。
“我只是觉得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关于爱情,对翟翌晨来说是一道复杂的应用题。
“如果一开始,你是因为翟翌伟的关系对我好,现在我们确定了,翟翌伟是安全的。你不需要再背负什么了。”翟翌晨有些烦躁的挠挠头发。
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忽然两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蒋峯拿起手机,望着翟翌晨一脸认真撇撇嘴,示意她暂停:“女朋友,我们有新案件了。你不觉得很像电视剧吗?夫唱妇随?”
“蒋队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啊……”翟翌晨冲哥哥挥手告别,一边换鞋,一边赶上蒋峯的步伐。
城北无界小区8号楼下。
无界小区属于老职工保障房。这里的8栋楼,分成2排,院落并没有什么物业甚至连绿化也是简简单单两棵树和草坪,还是以前的传达室做安保做保洁。
每栋楼最高也就六层,报警人就居住在6号楼6层。
翟翌晨走到楼下,单元门口已经围起了一堆老年人。老人们相互聊着天,从死者的父母情况到报案前的生活全部说的比陈天然自己调查还要详细。
蒋峯从人群中穿过,来到房间里和包谷米打招呼。
“报案人是?”
一个看起来气质稳重的女人举起手站了起来。
“我是屋主,李雪。是省师范大学的教授。失踪的是我的女儿权英。”李雪将早早准备好的照片交给蒋峯:“我女儿今年年初才从哈弗大学回来,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让她玩到几天几夜不回家的朋友。而且她最近刚刚找了新工作,没有任何可以主动失联的理由。”
说到这里,李雪低下头擦擦自己的眼泪,颤抖着声音。
“我……我只有着一个女儿要是没有她,我真的不敢想象自己怎么活下去,所以求求你们……请你们一定要找到她。”
翟翌晨跟着蒋峯身后来到屋内,李雪看到她,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能力……”
蒋峯冲翟翌晨眨眨眼,示意她暂时先安抚李雪,自己则和包谷米一起在屋内巡视。
屋里的陈设虽然并不奢华,但也是干干净净,各种东西归置的井井有条。
包谷米和蒋峯来到卫生间,里面都是一些简单的平民化的护肤品,和一些医用棉签感冒药什么的,并没有治疗抑郁或者用来刺激神经的药品,甚至连漱口水都没有。
卧室里非常干净,床铺规整。
“你好,请问床的状态是你们收拾的,还是……”
“这个……是我回来后就是这样。”李雪虽然刚刚哭过,但是一谈起和女儿有关的消息,勉强还能保持冷静。
蒋峯在屋内转了一圈,和大家退了出来,并且要求其他人不要再进去。
“女孩确实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从生活状态上来看财务方面感情方面,都保持一个非常平和的状态,不可能主动离开家。我们需要按失踪人口来处理了。”
蒋峯正说着,陈天然在楼下和邻居们聊完,上来报告:“蒋队,我问了一圈,目前都说这家人风评比较好,没有什么情感纠纷和金钱纠纷,更谈不上什么仇人。”
难道是无差别犯罪?
这样的话,该从何而查?
“陈天然,你将整个院子居住人口和工作人员的登记表,拿来给我。”
“包谷米……”刚准备说什么,蒋峯皱起眉头。
现在连尸体都没有,还不确定发生什么事情,让包谷米做犯罪侧写,怎么写呢?
“我正在和陈曦沟通现场情况……”包谷米一脸无辜和投入,表示自己正在忙碌不想被打扰。
蒋峯点点头,随即看到翟翌晨正在安慰哭泣的李雪,一时之间也停下了脚步。
蒋峯退回门外,先检查一番整间房的门锁。
所有的门锁和窗锁都一如往常,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屋里也非常干净,看起来没有任何挣扎搏斗过的痕迹。
“你好李女士,能请你说说权英失踪的详细情况吗?你是怎么发现她失踪的呢?”蒋峯示意对方坐下来慢慢说。
“上周我去外地有一个研讨会。晚上我们俩还视频聊天,我问她一个人在家怕不怕,因为现在都住高层,很少有人住这里了。结果第二天早上10点多的时候我接到权英单位的电话,说她没有去上班,问工作交接的事情。这非常奇怪,我们权英从来不是一个随意翘班的人,而且她很喜欢这份工作,不会无故旷工的。”
“我立刻给她打电话,没有人接电话。后来我又打了几次,被挂断,发过来短信说她正在忙。我后来问忙什么,忙完回电,但最后有没有消息了。”
李雪擦擦眼泪,按捺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
翟翌晨轻声询问她要不然休息下,她顿了顿摇摇头坚持现在全部讲完:“昨天我回来了。结果家里依然非常安静和干净,就好像没有人住一样。我看权英上班用的包已经不在,门锁也完好无损,房子里也没有丢什么东西,以为她是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心,出门散心了。”
“没想到等来的是单位要开除她的决定,”李雪擤擤鼻涕,继续道:“我问了一圈权英身边的朋友,她都没有出现过。我就报警了。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
目前当务之急是要确定权英是在哪里失踪的。
“陈曦还没来吗?!”蒋峯看看手表,有些生气:“包谷米,你催催陈曦,快点!”
陈天然从楼下跑上来递给蒋峯一个文件夹:“这里全是本院子常住人口登记表。”
“谢谢。”蒋峯接过,立刻翻开。
没想到对方并没有松手。
望着蒋峯疑问的眼神,陈天然讪笑道:“蒋队,不查不知道,这个院子简直是一个小小的犯罪同伙蜗居地。虽然当初是给老知识分子分的房子,有些人嫌弃这里是小高层且没有物业,便自己住儿女家里。他们将原来的房子租给了来这里打工的人,大多都是一些从事社会基层的人们。”
蒋峯点点头,不奇怪。
“里面……”陈天然身后,指着文件夹里的一个名字:“还有这个人,张兴。”
“他是?”
陈天然眼睛闪过一些愤怒,叹了口气:“他是这个院子的看门人,在六年前我刚实习的第一个案子,是小女孩失踪案里,我调查过他。当时他也是失踪女孩家里的看门人。”
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蒋峯立刻将文件夹合起来:“目前给我监视他,不要打草惊蛇。”
没一会儿,楼下响起了汽车的声音。
“蒋队,我们来了。”陈曦借来了两只搜救犬,带了两位同事,一起来现场勘查。
蒋峯向李雪借了一件权英穿过的衣服,交给搜救犬,闻了闻,期待着知道权英离开家之后去了哪里。
没想到搜救犬闻了闻,转身朝院子里跑去。
搜救犬奔跑到院子一棵无花果树下,拼命的用爪子开始刨土。
不多时,一个沾着鲜血的枕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枕头的枕套还镶着花边,和权英卧室床上的被套是一套的。
“枕头上的血迹,是人血!”陈曦快速的测试,然后将枕头进行详细记录、编号,然后在纸上草草的写下描述和自己的想法。
“权英的血型是什么?”蒋峯给楼上安抚受害者的翟翌晨打电话,询问详细情况。
得到枕头上的血和权英血型一致的消息,蒋峯的心脏重重沉了下去。
希望她还活着。
“陈曦,你能不能从枕头和枕套上的血迹来看,她当时是否死亡?”
陈曦一边检测,一边道:“枕头上的血迹……如果是从脑袋上流出来的,那么她脑袋上的伤口会导致大量的出血,血不断流下,落在枕头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有可能她还没事。但如果是用枕头去堵住其他动脉的伤口,那么就会凶多吉少。”
“这一次,我们还没有将证据和嫌疑人联系起来的关键证据,这次你是主角,靠你了。”
蒋峯抱着胳膊,感谢道。
陈曦点点头,示意其他同事将现场的物证带走,回办公室检测。
“受害者失踪几天了?”
“算上今天,有七天了。”
听到这个时间长度,陈曦不由得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