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耸耸肩，脸上丝毫没有罪行败露的焦灼羞愧，也没有智商侵犯的狂妄自大……
就好像很平常的做了一件错事，被人发现而已，以后还可以正常工作生活。
“我们发现你私自从医院领取了大量******，为什么？”
这一次的问询，尽管蒋峯可以表现的毫无任何紧张重视，但是C毕竟是高学历高技术人才，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微微一笑道：“我本来就是医生，申请医药化学制品，不奇怪。”
“我听院长说你病了？”蒋峯看出在打口仗方面，自己不一定可以赢过对方，干脆不问药品问题，换一个方向。
“肝癌晚期。”C翘起二郎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道。
蒋峯楞了一下，下意识低下头道：“不好意思。”
“又不是你导致我生病的，你道什么歉。”C反倒觉得现场的大家可笑：“你们突然到我家来翻来翻去，直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呢？觉得我太闲了吗？”
翟翌晨在C家的卫生间的药品柜里找到很多药品，示意包谷米过来检查。
包谷米看过之后点点头：“确实是治疗肝癌的。”
蒋峯看到这些，心里疑惑：一个已经半截入土的人，突然之间大发脾气疯狂杀人，为什么？
为钱，不会。
为情，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长都村曾经死亡的陆春，和他，有感情吗？
可是C的照片并不存在与学校。
而C如此坦然的表情，如果收过正统高端教育的人，能在杀了这么多人之后还如此淡定，要不是真的无辜，要不然就是极度的心里变态。
陈天然和翟翌晨很快在C的家里发现了******，直接将C逮捕回派出所。
小王坐在车里看着一堆人将C带下来，望着他询问蒋峯：“他是谁？犯了什么罪？”
蒋峯观察C和小王的第一次见面，两个人都是不认识彼此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摆摆手道：“先上车，我先带你回派出所。”
所有人在办公室哀嚎着。
翟翌晨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在电脑前敲击键盘。
陈天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询问大家：“晚上要吃什么？”
包谷米和K两只眼睛沉浸在电脑屏幕前，偶尔两个人扭扭酸痛的脖子，继续望着电脑屏幕发呆。
小王一边望着白板上的案情说明，一边举手：“我想吃肯德基。”
陈天然扭头望着新来的小孩，蒋峯还没有来得及给大家介绍他。
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便示意小孩望着另外一边，将白板上的案情分析立即翻转，苦着脸道：“大家都没心思吃饭，你和我就吃炸酱面吧，最多给你要瓶饮料。”
小王撇撇嘴不以为然道：“真抠门。”
“这不应该是你的台词吧？”陈天然望着小王，示意自己等待的不是这句话。
“那我应该说什么？”如今的九零后根本就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你是谁啊？”陈天然转了一圈，示意大家都在等他的这句话。
小王看到大家都在望着自己，不情愿的转了一圈自我介绍：“我是小王，长都村人，据里面那位哥哥说有人要害我，让我和他过来，你们保护我。连肯德基都不给我买，还保护我……”
“欸？……”
听到小王这话，大家才知道蒋峯有了其他想法，但是还没有告诉大家。
蒋峯坐在另外一边，望着小王交给自己的毕业照片。
故事和陆春的死有很大关系。
忽然蒋峯响起什么，站起来示意大家：“翟翌晨，你和K去查查照片这个人的身份。”
“哦。”翟翌晨站起身，接过照片交给K：“你先扫描下，看能不能从教育局的资料中查到他的姓名和地址。”
很快，小王炸酱面还没有吃完，K已经将陌生人的资料递给蒋峯：“这个人叫金灿。也是长都村人，和五个死者是同一班的，班长。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一直在这里生活，老师和同学印象中的他总是阳光大方，值得信赖的对象。”
蒋峯点点头，嘴里默念着那句阳光大方，值得信赖，看着照片中穿着白衬衣笑容腼腆的男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蒋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们啊？”陈天然望着蒋峯暴躁的样子，迟疑道。
蒋峯沉思半天，叹了口气示意大家坐下来。
“我从小王那里了解到一些信息，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可以帮我想想线索是否能串上。”蒋峯的鼻尖轻轻碰触着桌面，向大家解释道：“之前村子里有一个小男孩叫陆春，这个孩子家境非常凄惨，他在村子里被大家欺辱致死。而当时伤害他的，就是死者们。”
大家听着蒋峯将陆春去世的故事娓娓道来，在暖气洋溢的房间里，听着一个孩子凄惨的一生，竟有些微微发抖。
“现在我觉得很困扰的是，我们已经发现了五位受害者的共同点，并且很有可能找到了第一位受害人和最后一位幸存者，同时我们也在C的身上找到了******，但是我们无法将他和受害者们联系起来。而C和小王也表示不认识彼此。”
“会不会是C在说谎？如果我想杀人的话，我也不会告诉其他人我想杀你。”陈天然大脑直白，直接道。
“我觉得问题出在第一位受害人身上。为什么他在那么多年之后，在自己同学处看病？是真的巧合吗？到底发生了什么，C由医者仁心变成了血腥杀手？”翟翌晨觉得自己肯定有什么地方遗漏没有注意，才导致此案无法顺利进行。不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自己现在也无法说清楚。
“无论发生什么事，至少在C的心里，自己在做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包谷米沉思者，忽然想起来：“对了，第一位受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金灿，是长都村的，小学和大家一起上，后来在C这里看病的。”K在旁边接了一句。
“这样吧，陈天然和包谷米再去一次医院，查一下金灿去世之前在这家医院的治疗情况，另外问问大家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蒋峯想了半天，示意大家开始工作：“时间不多了，只要破了这起案件我们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大家加油！”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反而觉得更累了。
“翟翌晨，你想什么呢？”包谷米站起身，看到翟翌晨望着照片里的人发呆，好奇道。
“没什么，我忽然在想，如果我们所有的证据都没有，这两个人却愿意为彼此如此牺牲，最大的可能是什么？”翟翌晨想了想，继续道：“一个男人的家里，非常简单干净，你可以说是洁癖，但是我总觉得，C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和我们不一样。”
包谷米心里顿了一下，望着蒋峯道：“我怎么觉得翟翌晨这句没有头脑的话，挺有意思的呢？”
蒋峯示意包谷米先去调查，扬扬下巴示意翟翌晨继续道：“你说。”
“反正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那为什么C会在治疗了金灿之后，申请******不断地杀害当年欺负陆春的孩子？”翟翌晨站了起来，眯起眼睛：“反正我们目前找不到任何证据，不如我先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大家根据我的假设，去验证。”
在场所有人想到这个办法，下意识的拒绝，不过想想目前也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点点头：“你先说。”
“之前陆春的凄惨故事你我不再多言，肯定非常难过，令人良心过意不去。而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个故事。”翟翌晨眉毛一挑，开始道：“但是五个孩子只是不知羞耻的玩乐，但这一切都让那个出类拔萃的金灿看到了。金灿从小在生活习惯上和大家不一样，每天将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因此颇受老师喜欢。在老师和女生的推选下，他甚至成为了班级里的学习委员或者是班长。这样在班级里也算是天之骄子，受到了很多村里男孩的厌恶和排斥。”
“那一天大家在欺负陆春的时候，他其实也在场。但看到五个濑里邋遢的小孩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推搡着陆春，他心里就有些放不下，偷偷跟着他们到了那条死水沟附近。五个人早就商量好的，有一搭没一搭和陆春说这话，偶尔一个笑容已经足够让陆春觉得甜滋滋的。这个时候，有人说了，要陆春喝那个水。陆春最开始是不愿意，但是一个人怎么敌得过五个人？金灿藏在一边，看到陆春喝下了那杯脏水。但是当时陆春并没有任何反应，所以他也拿那些坏孩子没有办法。”
“金灿没有说出来的原因，因为那些人说是坏孩子，也并不坏。”翟翌晨想到那些孩子们曾经的执拗和无知，不知道该如何评论，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所以金灿只是跟着陆春回到了他的家，才自己离开了。”
“只是没有想到之后，听到的是陆春的死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