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桌前,我望着电脑始终心不在焉,肖以深冷峻的侧脸不时浮现在脑海中。
我隐约感到他的冷漠更像是与我无声的对抗,似乎他的心里的酝酿着一股暗火。
也许刚才我和周承交谈的情境令他心有所想,可说起来,他的感受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摇头笑笑,觉得自己自寻烦恼,索性不再去思忖,专心于手头上的工作。
打开下属发来的报表,我仔细的阅览着,不想刚投入进去,就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
“宋姐,有人找你。”
听到这声音,我微微愣神,目光移开电脑向着前方望去,只见赵茹站在门口,脸上的妆容格外精致。
似乎她是为了出现在这里才精心打扮,包括衣裙的搭配也比以往更加考究。
“是你啊。”
我淡然一笑,从容自若的望着她。
赵茹颔首,向前迈了一步轻轻把门带上,在我的眼皮底下径自走向沙发,端着架子坐下来。
“赵小姐有什么事吗?”我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平心静气的问她。
虽然我不知道赵茹的来意,但想必她不会有什么好事。
“今天想和你谈一些私事。”赵茹歪着头,望着我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
“这样啊。”我故作恍然大悟,平静的凝视着她:“那你说吧。”
我做出洗耳恭听的表情,心想着我和他之间本来也没什么公事可言。
在我们两人之间,唯一的话题总是离不开肖以深。
许是看到我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赵茹也将身子坐正,昂起头直言不讳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可以放了肖以深。”
果不其然,我就知道赵茹在我面前,三句话离不开这个男人。
我耸耸肩膀,不以为意的回应:“他是他,我是我,我对他谈不上放过吧?”
听到我的反问,赵茹的脸色顿时没有刚进来时那么平静,眼睛眨了眨,“我觉得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赵茹挺直胸,眉宇间多了几分令人之色,似乎她今天所行的目的就是要和我一争高下。
我也借着她的话回敬道:“那你也应该懂我想表达的意思,我和肖以深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不如你还是去找他谈吧。”
话语至此,我不想多说,毕竟就以往的经验来看,和赵茹口舌之争不会有尽头。
我还是给她留了一次情面,没有直言请她离开,而是将注意力放在电脑里的报表上,核对着每一项数据。
办公室内一片安静,我故意对赵茹置若罔闻,只当她不存在。
大约过了几分钟,可能赵茹觉得我是在刁难她,占着肖以深不放手让她无计可施。
“宋蓝,有些事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不知哪来的无名火一下就把赵茹点燃,她嚯地从沙发前起身,目光幽怨的睥睨着我。
见赵茹情绪激动,我不动声色的坐在办公桌前,本以为她发泄几句就会拂袖而去,岂知因我的缄默变得更加恼火。
“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让我忍气吞声?你背地里做过的那些好事,以为我不知道?”
赵茹的眼眸中翻腾着愠怒,呼吸也随着语气强烈变得急促。
“我背地里做过什么?”我挑挑眉毛,照旧是一副淡定的口吻。
说真的我确实有点懵,自从孩子没了,我巴不得走路都绕着肖以深,想必没有人看不出来,可赵茹偏偏是个例外。
听到我的诘问,赵茹唇角冷冷一勾,双手插肩,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瞧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好像我在冤枉你。”
眼下我实在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不耐的朝她摆摆手:“好吧,你没有冤枉我,如果没别的事,宋小姐请回吧。”
毕竟这里是公司,我不想在下属面前把自己这些早已成为过去的私事闹得沸沸扬扬。
我不介意在一场争论中败北,对于赵茹的胡搅蛮缠,我只想息事宁人。
可有人就是这样,不搞出点风雨闹得鸡犬不宁,生活对她来说总是索然无味的。
赵茹见我挥手送客,更是莫名其妙的抓住我的小辫子,目光灼灼的直视着我,像是在赌气,愤愤吐出两个字:“好!走就走!”
门成了赵茹宣泄情绪的物品,她没好气地或者门把手猛然打开门,一股凉风蓦地被带了进来。
我心平气和的望着她,内心不禁松了口气,终于把这个难缠的女人送走了。
赵茹僵着身子,一只脚从门内卖出去,半身刚做出前倾的动作,忽然又转过头来。
“不承认自己在背地里的所作所为吗?”
我怔了怔,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感到莫名其妙,她还在翻来覆去地与我僵持不休。
实在懒得开口回应,我干脆等着她一次性说完。
赵茹见我没作声,突然音量太高了八度,昂首挺胸的姿态仿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就是因为你的出现,肖以深才会离开我,在他身上用过多少手腕,你应该心如明1镜。”
赵茹的话语掷地有声,立即吸引下属讶异的目光。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要当着公司员工的面让我难堪。
“你可以走了。”我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告诉自己这是对赵茹的最后一次警告。
不想赵茹在收获第一批听众之后,顿时表演欲大增,忽然眼圈泛红,哽咽着向众人哭诉自己所谓的遭遇。
至于我不用想,就是她口中虽没有明说,但人尽皆知的恶毒小三,破坏她和肖以深幸福生活的女人。
员工们没人敢上前搭腔,但还是用惊讶的目光望着她,而这种效果就足以让赵茹被满足。
听她站在门口喋喋不休,我感到自己的忍耐力正在突破底线。
盯着办公桌上的盆栽,当时真有种冲动,搬起来朝她丢过去。
好在理智尚存,我默默拿起电话叫来保安,没过几分钟赵茹就被带走。
听着赵茹尖细的声信渐行渐远,我皱着眉头,起身走到门口打算关上门。
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我摇头叹息,刚想静坐一会儿平复情绪,听到电话再次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