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走到水缸边,白凤潇伸手取下腰间悬挂的针织锦囊,从里面掏出几个小玻璃瓶,只见瓶中装着各种颜色的药粉,她摇了摇五颜六色的药粉,唇角勾起个狡黠的笑容后,留下了白色药粉的瓶子。
将白色药粉倒进水缸里,她转身找了双加长筷子将药粉搅化,确定看不出来才又在灶台上抓了几只卤好的鸡腿,用柜子里的油纸包好,这才退了出来。
夜深人静,寨子里一片漆黑,除了来往巡逻的士兵外,并没有其他人随意走动。
白凤潇小心翼翼的避开守卫,想着涂山衡此刻会在哪里时,就觉眼角白影一晃,迅疾回头,却见白衣少年正匆匆掠过后面的一扇木门,不知要去哪里。
张嘴打算呼唤他的白凤潇又恐惊动巡逻侍卫,只好悄悄跟了上去,可没想到少年走得极快,而且像是早已熟悉山寨的地形,左弯右绕速度极快。
白凤潇追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再抬头时,哪里还有白衣少年的影子?
可在这时,她听见前面的木屋里传出女子低沉的哭声,抬头瞧见那屋里亮着灯,借着半敞的窗户依稀可见一道白色影子坐在桌前,身旁跪着个红衣女子,方才的哭声应该就是她传出的,白凤潇连忙掠过去躲到窗户下面。
“公子,我真的没有……没有出卖过你,奴家虽是大公子的人,可从来没有传递过任何对您不利的线索啊,我……。”
“住口,”白衣少年低斥一声,吓得那女子连哭泣都忘了,只能抬着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模样楚楚可怜,令人不忍多看。
白凤潇悄悄从窗户外探头观察,可惜白衣少年背对着自己,瞧不清模样,但声音的确就是北冥泽,难道涂山衡碰巧被红衣女子当成北冥泽,拉着算起了风流债?
心中暗暗着急的白凤潇本在思忖如何救他出来,却听他冷哼道,“你与我大哥的事情我不想听,从前你们怎样也与我无关,但你如今既然跟着我,就该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若再心猿意马,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话落,就听轻浅的脚步声从里面出来,白凤潇缓过神,暗中佩服起涂山衡的反应能力,因为这番话听起来并无漏洞,想必那红衣女子也分不出真假,她悄悄竖了竖大拇指,纵身追上少年的步伐。
绕过密集的巡逻侍卫,好不容易等前面的白衣少年转进一条幽暗的过道,白凤潇才从后面跳出来,用力拍他的右肩低喊,“行啊,演得还挺像,恐怕真的北冥泽来了也分不清谁是谁呢。”
白衣少年大约被她拍的太痛,身躯微微一僵,慢慢转身看着她,目光微沉,却并未说话。
白凤潇心想,“不会是洁癖症又犯了吧?”唯恐惹他不快便退后两步,笑问,“怎么样?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你想知道什么线索?”少年反问一句。
“比如你……,”刚刚开口的白凤潇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眨了眨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依稀可见眼前的少年虽也星目灼灼,可眸底并非一望无际的清澈,反而透着股若有若无的邪气。
心中咯登一跳,白凤潇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是涂山衡,而是如假包换的北冥二公子北冥泽。
毕竟面孔能够幻化,服装造型也可装扮,唯有眼神是没办法完全一样的。只不过,北冥泽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为何这么巧也换上了雪白的衣裳?
白凤潇定了定心神,干脆将计就计道,“比如这里为何有个山寨?山寨里住着这么多人想干嘛呢?总不会是占山为王,方便抢掠附近的百姓吧。”说完她假装回头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依我看咱们还是快走吧,否则好奇会害死猫的。”
“好奇什么?”最后一句她压得太低,白衣少年没有听清楚,忍不住侧耳询问。
“我的哥,别问了,咱们还是趁着天没亮赶紧逃吧,万一这山寨的老大回来,非要抢我做压寨夫人怎么办?我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姑娘,不能一入贼窝毁终生啊。”白凤潇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信口胡诌几句转身就跑。
身后并没有脚步声追来,白凤潇心中却暗暗叫苦,只盼身后的北冥泽相信她只是和同伴好奇这里为何有个山寨,好奇的进来看看而已,并不是什么势力派来的探子或者奸细,或许还可保住一命。
可惜好巧不巧的是,她刚刚冲出巷子就看见前方一掠而过的白衣少年,眼皮一跳,她立刻追了上去。
前方的白衣少年确实就是涂山衡,可当白凤潇追上他并把他拉到一幢木屋后面时,山寨内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高喊,“抓刺客,抓刺客,有人闯进山寨了。”她不由龇了龇牙,心想,“重来一世,北冥泽这小子还是个天生的坏胚子,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我们被发现了?”涂山衡问。
“大概吧,”白凤潇抬头看了看天色,确定涂山衡的幻术大概维持不了一刻钟,只能将主意打到附近巡逻的侍卫身上。正思忖怎么抢两套衣服过来方便逃生,就听右侧传来密集又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刀光乍起,有人高呼,“刺客在这儿,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