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衡能在偏僻的荒山野岭雇到马车,实令卿九瞳主仆惊喜万分,只有白凤潇心里明白,他定是用了“缩地成寸”的法术才从前面的的镇子里雇来马车,顺便还买了两匹白马。
当然,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揭穿涂山衡,但也没想到刚刚下山不久,他们就遇到卿家派来接应的人,如此省了许多麻烦,她感觉运气还很不错。
送走千恩万谢的卿九瞳后,白凤潇坐在马上,晒着冬日的阳光,慵懒无比的问,“涂山公子打算再去哪儿追赶妖灵啊?”
“你叫我涂山衡便好。”
经历昨夜之事,涂山衡对她的态度改变不少。白凤潇笑道,“那好,涂山衡,你打算去哪儿追妖灵啊?”
被她直呼其名弄得神色一愣,涂山衡哭笑不得道,“昨夜我虽在郊外追丢了她,却听人说起前面的西宁镇过几日会举行盛大的庙会,而且有些巧合的是,青州宁家也来了人,引得四野轰动,无数商家贵族赶往此地,到时恐怕会生出什么事端。”
白凤潇一愣,不自觉的坐直身躯问,“青州的那个宁家?”
“不错。”
“徐州卿家、青州宁家的人相继出现在这里,恐怕不会这么巧合吧?”白凤潇边说边回忆了一下,可她前世忙于替圣后奔波跑腿,真没注意外面的局势,更没有将什么人间的普通家族放在眼里,哪里会在意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她顿时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角,偏头问,“你打算去看看?”
“左右无事,我担心那只妖灵会趁人多乱来,还是去看看比较安心。”
“那好,我们一起吧。”
涂山衡看了她一眼,未置可否。
“庙会啊?应该会有很多美女吧,”白凤潇状似自言自语。
涂山衡目视前方,没有答腔。
“我听说一般的庙会都会请很多女孩子扮演仙女,你说徐州卿家和青州宁家的人选在这个时候过来,会不会也想物色一些美女回去做妾呢?”
涂山衡的嘴角微微抽搐,却依旧惘若未闻。
“我看过一些话本子,都说如今的幽州贵族啊,家家户户都有十几房妾侍,每晚都能听见门户内的丝竹管乐声,真的是朱门酒肉臭,哪知路有冻死骨啊,腐败,太腐败了……。”
“嘘!”涂山衡忽然打断她,白凤潇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附近传来女子的呼救声,几乎同时循声望去,只见小路的左侧有片小树林,林中人影绰绰,像是一群黑衣人正在抓身穿布衣的老百姓。
黑衣人手里都拿着刀,而且身手利落,功夫都很不错。
百姓们被追的四散奔逃,一眼望去约莫有十几个人的模样。
“青天白日,还有没有王法了?”白凤潇刚低喃一句,就见涂山衡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风一般追进树林,刹那不见踪影。
“喂……,”足足怔了五秒的白凤潇反应过来,连忙拉住他的马,缓缓朝林中追去。
树林看着不大却很幽深,白凤潇本以为很快就能追上涂山衡,没想到走着走着竟不见他的身影,连那些追追赶赶的人也都人间蒸发,遍寻不获。
“人都去哪儿了?”白凤潇停在一座小山包前四处张望,可方圆百里除了树木和良田外,半点人烟都看不见。
她抬头望了望天,此时已近傍晚,一天没有吃过饭的后遗症忽然暴发,感觉实在饥肠辘辘,浑身都不舒服。她干脆躺到马背上,百无聊赖的等着涂山衡自己回来。
没想到一等就是大半日,当夜幕逐渐降临,冷风慢慢刮起时,半梦半醒的白凤潇才睁开双眼,慢慢坐直身躯。
“竟然还没有回来?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她喃喃自语着从马背上跃下,压下心头隐隐的不安释放灵识出去感应。
然而,方圆百里还是感应不到半个人影,难道涂山衡独自走了?
白凤潇想了想,觉得涂山衡应该不会这么做,但以他的能力,在这凡间俗世应该也没什么人能够伤他,能让他迟迟不归的原因要么是被困住,要么就是遇到奇怪的事了。
想到这里,她决定不再等待,正想着是不是先去前面的西宁镇落脚时,眼角忽然掠过一条黑影,她心中一动也顾不得将马系上,纵身跟了过去。
透过不怎么清晰的夜光,依稀可见前方有道瘦弱的身影正在林中飞快掠过,白凤潇一直与他保持着小段距离,不会被他发现,也不会将他追丢。
可是穿过小树林后,前方的身影忽然凭空消失,白凤潇只能停下脚步,望着面前足有五米多高的山壁,回想方才的情景,刹时明白有人在这里布置了结界,难怪她先前使用灵识也没法感应,看来倒是大有古怪。
白凤潇伸手在坚硬的石壁上抚摸半晌,确定这座结界乃是用土元素虚化,同大自然结合后生成了肉眼可见的山壁,想要全部破解恐需很长时间,但若撕开一角供她进入倒也不难。
于是,她开始使用灵识仔细感应结界上的符文,花了大半个时辰总算解开一角冲了进去。
当耳旁传来水波破裂似的“啵”一响时,黑暗的世界似忽然开启了另一扇大门,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空气也变得清新无比,不远处隐隐传来流水哗啦的声音,天地为之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