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明走向了小便池:“小于你也是快走向社会的人了,也是时候要学会抛掉你身上的学生气,不要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被别人听到会觉得你很不成熟的!什么拿着大锤到处砸门……你以为是在寝室夜谈讲鬼故事么?现在你们学生中流行什么鬼怪传说?是不是还是什么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对着镜子削苹果,保证皮不断的情况下完好地削完整个苹果,然后再照镜子的话,可以看到你前世的样子?”
“目前的情况来说,应该是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对着马桶撇大条,保证拉出三十厘米不断,然后低头看马桶,可以看到逝去的亲人……”于宴祖看着白婉儿的身影已经从手机中钻了出来,嘴中无厘头地应道。
“哈哈,小于你脑洞这么大,以后是不是打算去写小说?听说现在做IT的做广告的做跑腿的都会写一下小说,就是容易扑街。”白逸明小解完后抖了两下,“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开个大了,这两天跑来跑去三餐作息都不正常,肠胃不太舒服。赚钱也真的挺不容易的,小于你可能还没这个体会……要不你到外面去等等我?”
我倒是想出去,可是这能出得去么……
“这什么鬼!你刚有没有看到有个白影一闪而过?”白逸明猛然地回头问他。
于宴祖看着这将将近六七十平米的卫生间铺天盖地满满的黑发,老实地摇头道:“没看到什么啊,逸明哥你是不是嗑药了?我听说有些夜场的小姐会偷偷把药放在酒里让不知情的客人喝下去……”
白逸明猛地晃了晃脑袋,强笑道:“看来我真是喝多了,”说罢打算掬一把水洗个脸,却一连换了三四个水龙头都没见出水,不由得咕哝道:“怎么这么巧,全坏了?不是说感应式的水龙头不会这么容易坏么?还是说停水了?”
“可能停水了吧,不见这里这么大的一厕所都没人用么……”于宴祖看着白婉儿飘浮在了白逸明头顶上方,一副沉思的样子。
唉,当鬼真好,还能想着用什么花样来欺负自己的弟弟……
“操,这是什么!”白逸明颤抖着连连后退了几步,眼里死死地盯着刚从所有水龙头中“流”出的黑色丝状物。
湿漉漉的头发啊,还能是什么……
“什么什么啊,逸明哥你没事吧?”于宴祖适时地表达出了关怀。
白逸明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色,腿肚子在不断地打颤,一把扶住了旁边的烘干机:“头……头发,这是头发!小于你快看,从水龙头中流……流出了头发!黑色的头发!湿的头发!”
他猛地转过头,却发现于宴祖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微微退了两步,似乎是被他吓着了:“什么头发啊,我听不懂,这不是来水了么?”
白逸明回过头来,看着水龙头在咝咝地欢快出着水,不由得一阵恍惚。
似乎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似乎只是他的幻觉。
“奇怪了……”他声音中还带着颤抖,伸手摸了一下水……那还真的是水!
普通的自来水而已,没有怪味没有颜色的水。
“刚我明明看到有头发从水龙头里流出来……难道真的是喝多了或是不小心嗑了什么药?”白逸明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他低头捧起清凉的水抹了一把脸,才反应过来:“不对,这里的水龙头都是感应出水的,刚我离得这么远,不可能会触动感应,为什么它会自动出水?”
白逸明抬起头来,镜子中除了他和角落里的于宴祖之,分明还有一袭白衣长发的女子身影在他旁边,阴森森地看着他。
他脑后发麻脖子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来,身边却是什么都没有,只听得于宴祖的语气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我说逸明哥,你不是说要上厕所开大的么?怎么还在这里磨蹭?”
白逸明很想问于宴祖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但想来问也是白问,如果对方真的看到什么不对劲的脏东西,绝对不可能如此之淡定。
“不上了,我们出去吧,这厕所有点邪门……”白逸明强作笑脸,正想迈步时,却发现鞋子似乎被紧紧地粘在了地面一样,怎么使劲都挪动不了。
白逸明身高一七八,体重是标准的一百四十,就算是再强力的胶水粘住了鞋底,在他奋力挣动之下,都不可能会连双腿都动弹不得。
在于宴祖的角度看来,那自然就是白婉儿的发丝早已紧紧地缠在了白逸明的双腿双脚之上了。
“我草他妈的!”白逸明知道这次肯定不是什么幻觉了,“这里有鬼!小于救我!我动不了了,快来拉我一把!”
“什么鬼不鬼的,这种学生寝室夜谈的东西,逸明哥你都是工作好几年的人了,以后还是少说点这种话,被人听到了会感觉你很不成熟的……”于宴祖似笑非笑地说道。
真是六月债,还得快啊。
只要自己不是被鬼欺负的当事人,从旁观的角度来看,这件事还是蛮有趣的。
何况这还不是普通的鬼,是一个半鬼仙之体的阴灵……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估计是有人想上厕所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门,以为里面有人反锁住了在做什么,不耐烦地喊道:“里面的老哥老姐,你们要搞什么能不能去旁边酒店开个房?我的膀胱都快要憋爆了,行行好先开个门好不啦?”
白逸明顿时感觉到来了救星,张口正待大喊呼救时,白婉儿的头发早就把他口中塞满。他顿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眼中不住地示意于宴祖去开门或是来拉扯他一把,但于宴祖却似乎看戏一般,在一旁一动都不动……
绝望之中,白逸明看到了一个酷似他姐姐白婉儿的清冷身影浮现出来,面色惨白地低吟道:“我死得好惨啊……”
他顿时两眼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接着就被拖入了卫生间隔间之中。
同时封锁卫生间大门的头发也缩了回去。
外面那人正在踹门呢,门突然就开了,他一个踉跄冲了进来,满面通红地盯着于宴祖:“你在搞毛啊?”
这醉汉后面还跟了个【会府】的男服务员,见到于宴祖也皱眉道:“你们怎么把大堂卫生间给反锁了?”进来巡视了一圈后发现里面基本正常,只有一个隔间关着门。
服务员狐疑了看了几眼,却也不去敲门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跟那醉汉说道:“先生,既然门已经打开了,那就请您先方便吧。”
【会府】的服务员自然也是见多识广,知道不少喝高了的野鸳鸯甚至是野鸳鸳有时会选择在卫生间里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因此只要不涉及什么打架啊斗殴啊凶杀啊贩毒啊吸毒啊军火交易啊断更啊什么的,他们都不会太管的。
于宴祖见那醉汉满身酒气,也不跟他计较,何况搞“毛”的只是白婉儿又不是他,耸了耸肩膀往旁边走开。
那醉汉喝高中也有三分清明,见于宴祖不搭理他也不惹事了,径自走到了小便池边上正准备开撒,却听到卫生间隔音里传来很大一声“呯”的撞击声,顿时尿就被吓了回去。
醉汉看向了于宴祖,于宴祖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里面那兄弟也不知道找的是哪个娘们这么得劲,真想见识下啊。”醉汉一脸“你懂的”的笑容对于宴祖说道。
“也可能是教子的三娘吧……”于宴祖也笑了,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新消息,“对了,老哥你尿黄吗?那厕所隔间里有个人晕了,麻烦你一会去把他呲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