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安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我只听师妹说起那夜原本是为了给你父亲过生辰,府里热闹的紧,很多客人也都在。
毕竟你父亲是当朝大将军,掌管朝廷所有兵马大权,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想要招揽你父亲加入党争的大有人在啊!
同时还有你姑母阿娜莘在后朝的地位,还有她那盛久不衰的荣宠。
加上你父亲累累的战功,他的地位更是无人可撼动,所以这其实对于你父亲来说并非好事。
毕竟他从不参与党争,这对于京城里暗流涌动的那几个势力来说,你父亲可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啊!
那一夜,将军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雨过天晴,大将军萧阔却破天荒的没有去上早朝。
皇帝派人前去询问,才发现阖府上下竟都被人杀害了。”
冒安说这些话的时候,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可见他也是真的为此痛心疾首着。
萧南笙却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将军府上下除了女眷,男丁应该都会一些功夫吧?
我父亲他是大将军,一般人怎可轻易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冒安神色一紧,继而说道:“这也是我一直疑惑不解的。
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想,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以做到一夜之间杀了一个武将之家的呢?
就算是江湖高手,也不可能做到,让整个将军府都死于非命吧?”
南笙也想到了这一层,可是以南笙的猜测,恐怕萧阔的死离不开功高盖主这一原因。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以萧阔的地位,正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加上后宫阿娜莘的专宠,还有他手里的兵符,说不会让人忌惮,那怎么可能呢?
他若是忠心耿耿,于大周倒是一件好事,毕竟他对于整个大周边境的威慑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可是若他一朝起了异心,整个皇室乃至大周王朝恐怕都得让他拿捏着玩了。
这样的地位,无论是帝王还是当时的皇子恐怕都会忌惮吧?
如果南笙猜想的不错,当时皇帝身边的那些皇子,暗地里应该也没少做招揽萧阔的事情。
这样的局面对于萧阔而言其实是极其不利的,他若答应了其中一方,那么就等同于得罪了其他几方。
可是若他一方都不答应,坚持持身中立,独善其身,本着党争得不到就必须永除后患的理念。
萧阔也是免不了要被那几方势力所窥视的。
很显然,冒安和萧南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见萧南笙忽然说道:“老师,我要回中原去。”
冒安神色了然的看着他说道:“你决定了?你若是决心想要查清楚那幕后黑手,恐怕并不容易。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连命都会丢了,届时,你可就真的辜负了你母亲的遗愿了。”
萧南笙低着头沉默了好一阵,继而又说道:“老师一直教导我,大丈夫要重情重义,明事理,晓是非。
如今我既然得知我的一家人当年死于非命,于情于理,我都要去查清楚的不是吗?”
冒安点了点头,这才见他忽然起身,走到身后的书架旁。
从里边拿出一个手臂粗的竹筒子递给了萧南笙说道:“这是这些年我与你姨娘往来的书信,她查到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或许对你能有所帮助,进了京城,你要万分小心,切不可暴露你的身份,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还有,想要查清楚你父亲的死,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的进入朝廷中枢。
只有接触到那些人你才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如若不然,你恐怕永远都没机会查清楚真相了。”
冒安的话那可谓也是说的一语中的了,不置身其中,只在边缘,他又怎么能知道其中的众多秘密呢?
萧南笙默默的点了点头,冒安又说道:“还有,进了京城切不可急着与你姨娘相认。
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我怕将来你若有丝毫不顺,她便会忍不住漏出马脚来。”
萧南笙依旧淡淡的点着头,良久这才见冒安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为师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毕竟我离开中原太久,对于中原的了解也是知之甚少的。
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切记,万事保命为先,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萧南笙忽然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着冒安行了一礼,良久这才说道:“老师的话,学生谨记在心。”
于是,第二天,萧南笙就带着行李踏上了前往中原的路。
当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条死气白冽怎么赶都赶不开的牧羊犬。
穿过草原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腹地,他们赶了足足三天的路,身上的水也很快就消耗殆尽。
身为狗子的南笙这才有些后悔跟着这个瘦的跟着柴火棍似的主子出草原了。
就在它渴的晕晕乎乎的时候,它开始想念起了草原上的羊奶羊肉,还有那甘甜的河水啊!
就在它还在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往前走着的时候。
忽然就听到远处萧南笙高呼道:“快来啊!这里有水,这里有水。”
南笙缓缓的抬起头来,果然就看到了一片绿洲。
一人一狗在这水池子边上喝足了水,又把身上能装水的器皿都装上了水。
这才又重新上了路,穿过这片绿洲以后,他们大概又走了将近三天的路程。
竟然又好运气的碰到了一个水池子,他们又在这里休整了一番。
然后大概又走了三四天,可是自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水源了。
南笙最后晕过去的时候,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一支骆驼商队。
当它再次睁开眼睛时,它和萧南笙竟然已经躺在了骆驼的背上。
眼前依旧还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萧南笙还没有醒,看他嘴唇上起的皮,就知道,他这是严重缺水导致的。
这期间,南笙又昏睡了过去,它最后一次醒来就是整个商队出了沙漠时正在休整的时候。
他刚醒就听到旁边一个汉子说道:“快看,这只狗活了唉。
还以为它死了呢!一路上都没睁过眼皮子。”
另一个老者则缓缓走过来,将一个瓷碗放在了南笙的面前,又到了一些水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