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戚槿在一起的时间过的都好像很快,没多久就到了红楼,安笙现在更加怀疑陆寻当初开车这么久的用意了。
心里对那人更讨厌起来,他甚至在考虑自己是否要换份工作,难免日后相见尴尬。
可是,被当作傻子一般耍的人是自己。
对不起自己的人,是陆寻,自己又没错。
喜欢人有错么?
人活着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想到良宥的那句话,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那孩子的歪理,好像什么时候都很管用。
“什么事这么高兴?”戚槿见他笑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出来听听?”
“没什么,就是,想到良宥了。”
“嗯。”戚槿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这段时间他出国了,等回来了我让他过来陪你。
你别跟着他瞎胡闹就行,觉得不对劲的给彦公子打电话,你们有联系方式吧?”
“有。”
他正要说何彦邀请他参加一个聚会的事,可是想到这两人的熟络,还有先前刚见面时的那句话,他猜想戚槿多半是知道了便没再说了。
“七爷,我们去那边了。”何彦打了声招呼带着自己的助理小李先离开了。
“我们不是去同一个地方么?”
“不知道他怎么安排的。”戚槿摇摇头,“可能还有别的朋友也来了,就顺带的吧!”
“那我们去哪?”
戚槿带着他走的是和上次陆寻走的完全不同的一条路,这条路上基本没有行人,就他们五个。
“去内厅,老朋友见个面而已。
何彦之前给我说同你商量了一下,跟他出去见见场面,现在想得怎么样呢?”
“他说一直给我留机会。”安笙为难的看着戚槿,自己能有这样的机会一多半都是他的功劳吧!
“我,我下次去吧!
情绪不大对,我怕坏你们的事。”
“小笙,别有什么为难的,不该你见的事,我们都不会去说。
所以想通了就去,没什么好为难的。”
说话的人是寒鸦,有点奇怪,当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说出这话的时候,安笙突然心静了许多。
“好。”
“我哥这人对熟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谢谢。”
“七爷,人还没到齐,咱们先去礼宾室坐会吧!”灰渡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还亮着他刚收到的消息。
“我抽烟。”鬼手掏出烟盒独自走了。
“我也去。”灰渡跟着出去。
寒鸦见状也道,“我去找我哥吧!那边可能有事。”
“......”
戚槿一阵无语,倒在椅子上望着还站着的安笙,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
“过来啊!”
“哦!”
安笙应了一声,依旧站着。
他稀里糊涂的就跟来了,看起来像是重大活动,自己上次还想着和戚槿断绝来往,这次倒是连人家的私事都搅和进来了。
“过来过来。”
“啊!你。”
戚槿将他抱起按在椅子上道,“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非要我抱你过来是吧?”
“谁让你抱了?”安笙埋怨一声,“我又不是没腿。”
“那你倒是自己过来啊,站那挡我光了知道么?
一天到晚的这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以前结巴,现在说话不怎么结巴了,人还是傻傻的。”
“你才傻!”
“行,我傻。”戚槿有气无力的哼哼一声,将座椅放下悠闲的躺着,“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还,还好啊!”
安笙看着他搭在自己手上的手指一惊,差点收回手,最后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将戚槿那只手拿在了手里。
“好看么?”
墨镜下的眼睛估计还是闭着的,他扬了扬自己的手指,“戒指好看么?”
“你这里怎么呢?”
戚槿左手无名指上绣着黑色的花纹,像是一个个字符,粗略看上去会让人误会那是一枚戒指,细看的时候才知道那是纹身。
只是这种纹身和普通的纹身又略有差异,因为纹身的皮肤明显要高于其他的地方,因此才能让人误会那是一枚戒指。
“这一只也有。”戚槿将右手也伸过来,让他看个够。
两只手上的图案不同,左手看上去全是微小的字符,而右手无名指上的则是有点诡异的图文。
安笙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眼花了,在那微小的图文里他竟然看见了一张扭曲的骷髅脸。
骷髅的脸渐渐扭曲,像是爱德华·蒙克笔下《呐喊》中的人脸,只不过他看见的是双眼黑黢黢的骷髅。
戚槿见安笙脸色不对劲,赶紧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半搂着他一边拍着安笙的背一边道,“你看见什么呢?没事了,别怕。
不管看见什么,都不是真的。
只是一幅图而已。”
可是当戚槿越这么说,安笙就越发觉得他手上的东西是真的,好像刚才自己看见的不是一副画,而是真正的骷髅出现在自己眼前。
“我不是说过我不正常么?”
戚槿见他正怔怔地望着自己,好像还没能从刚才看见的幻影里走出来,他拍拍安笙的脸,将自己墨镜摘下替他带上。
“透过墨镜,看我眼睛。”
“嗯。”
“看见了什么?”
“眼睛。”安笙莫名其妙。
“那眼睛是好的,还是坏的?”
安笙听见这话,再度努力看了过去。
这一次那双隐约闪着湛蓝色光芒的眼睛里他看见了雪白的虫子正在蠕动,像是冬天结满柿子树的霜花,晶莹剔透,漂亮。
可惜,那是虫子。
“虫子......”
墨镜已经被戚槿取了下来,“再看看?”
安笙困惑的望着他,“什么都没有。”
“你刚才看见的右手上的肉戒是诅咒,就像我眼里的虫子一样,我会渐渐变成瞎子。”
“那,不能做手术么?”安笙想到那天在密室里见到的瓶瓶罐罐,他知道这家子人都会点医理的。
难道是医者不自医,对这种虫子也没办法么?
“既然是诅咒,普通的法子你觉得能管用么?”
“那虫子是什么?叫什么名字?
要不是看见它们动了,我会以为是普通的霜花,看起来也跟冰块一样。”
“不知道,就叫虫子吧!”戚槿喃喃自语着。
安笙帮他将眼镜带回去,“之前寒鸦说,让我在外面不要玩你的墨镜,就是这个原因么?
你就算闭着眼睛都能看见外面的世界,墨镜是伪装。
要是这种情况被别人看见了,会起疑心,而你又不能用眼过度,是么?”
“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