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云更加谨慎起来,向黑衣人贴身飞去,流云剑法变化多端,随心而动,只有贴身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所以要想击败面前的黑衣人,贴身而战是最优抉择。
黑衣人也不傻,他自己的剑本就不如对手的剑,再加上对方那变化多端的剑法,与他贴身而战是绝对不可的。
黑衣人于是凭借对谢流云轻功的熟悉程度巧妙的几次三番躲开了谢流云妄图靠近的念头。
谢流云此时心头也被黑衣人勾起了好奇心,游寺说的不错,黑衣人的轻功速度确实不快,但其诡异难行,也证明了他来历非凡,如果他没猜错,这是专门被培养来行跟踪之事的暗卫,那么,在他们锲而不舍的跟踪下究竟是什么要紧的秘密,他们后头还有没有后援?
这厢谢流云想方设法靠近黑衣人陷入了苦战,那厢游寺和方西缘却逐渐占了上风,方西缘原先由于对敌经验少而略显生疏的技术也流畅起来。
黑衣人们对视一眼,知道情况紧急,全然无视了谢流云和方西缘的攻击,转而攻向游寺一人。
谢流云连忙去截,却是赶不及了。
游寺被这突如起来攻击逼得一时之间手忙脚乱起来,险象环生。不多时间手上脚上都有了几道血痕,但幸好,那两个人的主要目的似乎不是杀死游寺,他们围着游寺左切右刮,生生将他的外衣扒了下来!
扒下外衣的瞬间,两人带着外衣一前一后便飞速逃离了悬崖,游寺穿着单衣呆在原地,目瞪口呆。
谢流云也被这神一般的转折弄得大脑一蒙,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信!
脚下一点便要追去,此时方西缘也反应过来轻盈地飞去。
“不用追了。”游寺表情怪异地拉住了两人,“其实我稍稍做了一点准备,虽然没想到他们做的如此绝。”
做了些准备?谢流云看了看身上只剩单衣的游寺,实在是想不到他还能将信藏在哪了。
只见游寺弯下腰去,从鞋后抽出来一封包裹完好的信来,虽然于此同时谢流云与方西缘同时向后撤了一步,并捏住了鼻子。
游寺苦笑一声:“这不是有备无患么,这不刚好用上了,你们别这样好不好。”
谢流云点点头:“虽说如此,你确定打算只着单衣,带着这封,嗯,有味道的信,见我的父亲么?”
方西缘捏着鼻子,也插了一句:“这味道,如果是我,是决计不会打开瞧上一眼的。”
游寺也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皱眉思考了一会,:“我记得女儿家在外,都会配个香囊什么的吧。”
方西缘闻得此言,脸都绿了:“休想啊你!”
“这是为了江湖大事,”游寺单纯灿烂的笑了起来“西缘妹妹,这功劳,回头一定记你一份,人情我也记下了。”
上了悬崖后,游龙山庄的侍卫们惊讶的看到自家的少庄主背后跟了两个奇奇怪怪的人,虽说都长得倒是挺好看吧,但那女的面色铁青,嘴里一直嘟嚷着,这辈子都不要用这种味道的香囊了云云,不知所谓。那男的只着单衣,笑得阳光灿烂,却平白叫人感觉瘆得慌。少庄主的的表情也很是奇怪,嘴角时不时的颤抖一下。
夭寿哦,莫不是少庄主出门游历中了邪回来呦!
可怜谢流云为了两位同伴的面子,是憋了一肚子的笑,还被侍卫们当作中了邪。
“替我叫父亲大人一声,说是江南游氏家族来人,有要事相商,顺便带这位江南方家小姐去客厅休息一二。”谢流云吩咐下去,“游寺你便先随我来吧,我俩身形相似,衣柜里尚有一些衣物我从未穿过。”
“那便谢谢流云兄了。”游寺继续笑着。
谢流云打了个寒颤,真诚的开口道:“莫急,衣服等片刻便来了,咱们打个商量,别笑了成么?”
“哦?”游寺继续笑着。
谢流云选择放弃,默默的在前头以最快的速度带路,再用最快的速度翻出了新衣服递给了游寺,心里默默的替逃走的黑衣人捏了一把汗。
不多久,谢父也到了客厅,屏蔽了其余无干人等,开始了一场匆忙却郑重的小型大会。
游寺先奉上了自己的信,开口道:“这是游氏家族族长特意叮嘱我一定送给您的信件,并再三强调与江湖大事相关,叫我一定亲手奉上。”
谢流云从旁略微解释了一下一路上的遭遇,特别突出其中一个黑衣人对游龙山庄的轻功身法特别熟悉。
然后谢父接过信拿在手上,发现三个小辈的眼睛都了黏在自己的手上。
三个小崽子,本事不大,好奇心倒还挺重!谢父淡定的摸了摸胡须,装模做样的像是要伸手打开信封,又放下,喝一口茶。
六只眼睛越来越亮又突兀的暗了下去。
“游家,天下刀山庄,对刀法研究不逊于我游龙山庄对剑法的研究,这样厉害的家族,如此看重的信。”谢父摇了摇头,“你们尚且没有资格去参与这样级别的事,这是其实对你们的保护。”
谢流云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被谢父捕捉到。
谢父于是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天赋异禀,是少年天才,我们年轻时,也不见得比你们厉害到哪里去,但我们毕竟是长辈,修习武功的年头比语重你们长,有些东西需要时间的沉淀。”谢父继续语重心长的劝解着。
谢流云艰难地插了一句话:“如果我们本来就是他们的目标呢?”
谢父冷静的开口:“怎么说?”
谢流云沉默一会儿:“方西缘,是他们想要得到的人,她幼时便得了悟知大师的青睐,悟知大师坐化后化为七颗佛珠舍利,全数进入了她的身体,他们想得到她。而我是他们想杀死的人之一,我能确定我已经上了他们的死亡名单。”
谢父沉默一会儿:“游家将你游寺送来大约是情况不妙,方家,前些日子你传信要我保护一二,大约也是情况不妙。”
“我们知道的是江湖不妙,”谢父缓缓开口道:“而究竟又多么不妙,这封信会告诉我,你们还是知道的少些吧。江湖的重担,我们这群老头子还能抗,你们暂且自由的生长吧,只是如果能成长的快些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