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湖,烟霞起处凝眸。
长亭路,目断不知归途。
滑铁卢,定遭众美毒手!
陈羽吟着狗屁不是的歪诗,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人人都想女人多,女人凑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让人无限头疼。
今后断不可再招惹别的女子,陈羽心中沉痛地道。
可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魔,见到美女就想口花花?
难道是以前压抑过度,现在美女们纷纷向哥敞开胸怀所致?
哥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么?
陈羽还在臭屁地想着,一副沉思状。
秀卿轻笑道:“大哥,咱们的赛诗会还没开始呢,你这起得也太悲凉了些!”
洛凝直摇头,叹道:“果然有几分歪才,要不要再认真考虑一下比武选将的事情?一旦成功,朝廷必然许以武将高官。不过这滑铁卢是什么意思?”
陈羽道:“洛小姐,你也有金陵第一大美女兼才女的名头,也是难得一见的神仙人物!现在要不要再加上一个名头?”
洛凝道:“什么名头?”
陈羽恨恨地道:“八婆!”
洛凝冲秀卿一笑,问道:“松公子,八婆是何意?”
秀卿想了一下,道:“是不是说咱们一共八个女人?洛凝、宝林、媚儿三个,加上公主的四个侍女。咦?只有七人,刚才明明算着是八个女人的!”
刚才不小心把自己算进去了吧!
陈羽连忙救场,挑起大拇指,道:“还是我家秀卿老弟最是聪明!”
经“老弟”一词提醒,秀卿顿时谨慎了许多。
洛凝这辆马车是最后一个到的。陈羽率先跳下车,手一伸,秀卿搭着下车。手再伸,被洛凝拍了一巴掌。
那小妞儿身子一纵,跳下马车,轻盈地落地。
也是个练家子?
秀卿轻摇折扇,问道:“大哥,为什么你不怕公主,还敢跟她吵闹?”
陈羽嘿嘿笑道:“公主久处高位,也需要朋友。我当她是朋友,平等对待。所以你看,公主不仅没有怨念,还甘之如饴!”
正说话间,宝林喊道:“陈羽,天上有云翻滚,莫愁湖面初平,你不是自诩为江南四大豺狼之首么,现场吟诗一首,如何?”
陈羽以扇指宝林,笑道:“宝宝妹妹也文雅起来了?不过,哥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下次再说错,小心哥哥打你的小屁屁!好,我先来一首,抛砖引玉!”
乌衣巷中不姓王,
莫愁湖里鬼夜哭。
千年一梦终须醒,
何如共赏春宫图。
陈羽高声吟唱,折扇合起来,以扇有节奏地击手,连连叹气不止。
众人除了洛凝外,早已见怪不怪。
他年纪轻轻,文武兼备,又能钻营赚钱,为何诗句中处处充满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萧索和看透万物的通透?
洛凝实在想不明白陈羽是一个怎样的男子。
宝林张口问道:“又是鬼夜哭,又是春宫图,好吓人,对了,春宫图是什么?”
萧媚儿凑近宝林耳边,悄悄说了几个字,宝林顿时炸毛了,她高声骂道:“你个夜哭鬼,谁要跟你共赏那个什么图?”
秀卿连忙拦住宝林,朗声道:“陈大哥一诗道破千古兴亡事,不过,过于悲情了一些,莫愁湖中荷叶田田,小弟也和诗一首,以飨方家!”
清凉若美人,
莫愁如明镜。
终日对凝妆,
掩映万荷柄。
秀卿步子轻踱,白衣胜雪,折扇轻摇,端的是潇洒脱俗,一首五言诗将莫愁湖的平静和荷叶勾勒成一副静态的水彩图画。
众人纷纷鼓掌,洛凝更是起劲,道:“松公子好才华,本人也赋诗一首,以明心志!”
今日莲花落,
明朝莲子熟。
莫负平生意,
何名何莫愁。
紫色的衣裙映照着洛凝长长的美目,平实的语言表达了对未来的期待。
金陵附近一片宁静平和,可烟云关二十里外,蒙山脚下的一处山坡却充满了强烈的血腥味道。
茂密的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天空中不见翱翔的飞鸟,偶有几声乌鸦的叫声传来,甚是瘆人。
“呱——”
“呱——”
叫声让山林显得更加静谧。
一面面残破不堪的旗帜歪三扭四地插在土地上,一截截血红将黄色的土壤染成一道道细小殷红的小沟。大战之后,尸横遍野,此刻确实是难得的安宁。一些穿黑甲的士兵正在打扫战场。
蒙山另外一面的山脚之下,乃是镇南军的分支蒙山驻卫军所在地。他们主要任务乃是守卫烟云关重要的屏障蒙山,主将乃是李诚。
李诚抚着花白的胡子,怔怔地望着天空,刚毅的脸上充满了警惕之色。
一个传信兵急匆匆地朝他飞奔而来,顾不得满脸灰尘,朝他一抱拳道:“将军,南楚军已经退却!今早拂晓时分,南楚军两千人马突袭在蒙山练兵的陈明将军所部,被哨兵发觉,触发警报,幸得陈统领早有防备,迅速整军抗敌,在半山腰对决,到天亮凌晨方将南楚军杀退!”
李诚严肃地问道:“伤亡如何?”
传信兵道:“还未清点,据估计我军伤亡人数在五百人左右吗,敌军伤亡八百人左右。”
李诚冷道:“陈明这仗打赢了,不过伤亡这么多弟兄!幸好陈明打败了他们,否则我要了他的脑袋,这么重要的军情居然不及时通知本将军!”
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唉,南楚军屡次小股来犯,或有大战即将爆发,也不知朝廷收到战报没有!”
走在李诚身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突然开口道:“将军,斥候回报,南楚军三万兵马在蒙山南面一百里处安营扎寨,昨日又派这两千兵马突袭,似来试探我军兵力部署,意图很明显,乃是想要消灭我们蒙山第一线作战兵力!”
此人乃是蒙山驻卫军的参军刘涛。
李诚沉吟道:“刘涛,你迅速传信,将蒙山一带的军情告之镇南军王老元帅!”
刘涛应诺就走,刚走两步,李诚又将他叫住,道“慢着,我要你亲自去一趟!”
李诚接着道:“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比较熟悉咱们蒙山的情况,将之详细地报于王老元帅,我怕……”后面的话却没有打算说下去。
刘涛道:“将军,你是不是想得太过严重了?我军据关而守,蒙山地形狭隘,易守难攻,就算他南楚军若要强攻,我军有一万兵力,他那三万兵力也将损失殆尽,王元帅和朝廷后援一到,他们便会前功尽弃!”
李诚拍拍刘涛的肩膀,道:“刘涛,你速速去吧,战场之上风云突变,咱们要以防万一,关隘事大,一旦被破,我大华腹地千里,将再无险可守!”
刘涛不再多言,快步离开。
一阵狂风吹过,带起的沙尘似乎迷离了李诚那看似浑浊的双眼。李诚长叹一声,道:“崇儿,你怎能因一个女子而与人争风吃醋,如此义气用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