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面无惧色,回道:“我不吃你的,不喝你的,为何要怕你?其他大臣怕你,那是有求于你!本人无欲则刚,怕你何来?”
陈羽又朝皇帝一拱手道:“小子年少,圣上宽宥,也没让小子下跪,关你何事!圣上宽宏大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小子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众臣有人颔首,皇帝不言不语,继续放任陈羽表演。
李子山赞道:“好一个有容乃大、无欲则刚!某不如也!”
陈羽望向秀卿,秀卿轻声道:“探花郎李子山!”
陈羽上前一把握住李子山的双手,兴奋地道:“这位探花…老郎,可是李正欢的父亲?一门三进士,父子探花郎?”
那李子山双手摆脱陈羽的纠缠,微微笑道:“探花老郎?幽默贴切,呵呵!我李家现在只有我们兄弟二人中过进士,又谈何三进士和父子探花郎?”
陈羽神秘一笑,道:“也许是下一科!”
刘金吾再次发难,喝道:“小子,信口开河,张口胡说,怎知下一科探花郎就出自李家?探花郎当由当今圣上点出,岂能由你口中喊出?”
这简直是致命一击!
言多必失,说多了话,破绽就容易暴露。
秀卿脸上现出担忧之色,以手扯扯陈羽衣袖。
陈羽见皇帝态度暧昧,并不表态,于是大起胆来,以扇点指着刘金吾,张口骂道:“老家伙,莫要倚老卖老,胡搅蛮缠!本公子刚才说也许是下一科。
也许懂不?比如,也许等下就会下雨!也许你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也许你媳妇暗地里偷了汉子!也许隔壁老王才是你儿子的亲生父亲!只是也许而已!”
一个瘦瘦弱弱的中年大臣站起来道:“哈哈!我王德志只是恰好住在刘大人隔壁,不过我可没见过丞相夫人!”
不少平时被刘金吾打压的大臣笑出声来。看来这丞相也不是铁板一块,也许这个王德志平时就备受欺凌。
皇帝忍笑也忍得很辛苦。
陈羽又补了一刀,道:“也许是他刚纳的小妾呢?年轻貌美!”
王德志这个聊天小能手接着道:“这怎么可能?那小妾昨天下午才被刘大人纳进府的?”
陈羽哈哈大笑道:“王大人,你怎么清清楚楚地知道,人家下午被纳进府了?莫非你喝了头茶?”
王德志疑惑地问道:“什么叫作头茶?”
陈羽答道:“泡得一碗茶,第一次加水,不就是头道茶?”
王德志道:“头道茶?头道茶好像涩涩的味道,第二道茶才是茶香正醇!”
陈羽摇摇头道:“老王,你也太黑了吧!连二道茶都没留?隔壁老刘岂不是只能喝茶沫沫了?老王,下朝后一起喝个茶,大家交个朋友,一起探讨一下茶艺也是好的!”
王德志道:“好说,好说!”
跟老子装逼,一个学习四书五经的老家伙,老子骂不死你!
刘金吾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他旁边站出一人,喝道:“大胆小进士,怎可胆敢在朝堂里、上官前自称本公子?”
陈羽“唰”地一声甩开折扇,手指胸口“名剑”二字暗纹,冷笑道:“名剑山庄,公子羽!”
众臣皆是一惊,皇帝脸上也有一丝异样。
鲁国公萧敬腾道:“早有惯例,名剑山庄家主和世子可见圣上不跪,见官长不跪!”
原来还有这等好处?这好处又从何而来的呢?
朝堂上突然传来一声痛哭:“圣上,他终于正面承认他就是公子羽!前天杀我侄赵斌,昨天杀我子赵极,还强占我家十处门店,处处写上公子羽!”
刘金吾帮腔道:“如此恶行,当诛!”
这两个老家伙穿一条裤子的?
秀卿出列奏道:“微臣松秀卿负有监察百官之责,现弹劾赵爵爷,其纵子侄行凶,毁坏陈家店铺八间,并意图砸毁圣上御赐之物!罪行深重,臣请圣上褫夺其封号,不让百姓寒心!”
陈羽道:“不错!前天赵斌打伤我店里伙计,昨天赵极又来闹事,砸坏我八间门店,还毁坏了圣上御赐之物!如此嚣张到底为哪般?
这赵爵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本公子不眠不休,通读古法才学会精盐炼制之术,为了让全天下所有百姓都吃得起精盐,本公子将精盐价格直接从二百文降低到二十文,仅仅收取一个成本费!
现在我状元银行正在为朝廷筹措河南道赈灾粮饷,这厮又来破坏!普天之下的百姓与你何仇?河南道灾民与你和怨?只为了自己的盐店、钱庄大发其财,弃朝廷于不顾,置百姓于水火,其心可诛!
赵斌死有余辜!赵极死有余辜!
老匹夫,本公子恨不得杀你全家!”
陈羽一段话落地有声,说到最后竟然咬牙切齿起来!
那赵爵爷哀嚎一声:“竖子,安敢欺我!有种就打死我!”爬起来挥舞着拳头就朝陈羽冲来。
打架,陈羽已有经验!
连忙一把脱掉外面长衫交由秀卿保管,只着里面的直裰。脱掉一只鞋子朝赵爵爷脸上甩飞过去。
赵爵爷正飞跑间,突觉面色一痛,一头栽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再度冲向陈羽,陈羽脱掉另外一只鞋子,劈头盖脸砸向赵爵爷。
养尊处优的赵爵爷哪里是陈羽的对手?可以说这完全是单边的被殴,全身上下无一处好处,陈羽又下手极重,赵爵爷本就肥胖,早已被打得猪头猪脑,青红不分。
赵爵爷躺在地上,惨叫着爬不起来,一副有气出没气进的样子。
陈羽揩了一把脸上血迹,这每次打架都沾一身血,实在是太麻烦!得跟大娘学学有没有既打架又狠,且不沾血的武功?
握紧双拳往怀中一带,高声叫道:“众位大人现在都清楚了吧!赵爵爷自觉亏心,高喊着让我打死他!好在本公子仁慈,只是轻轻地教训一下而已!这下都满足了吧!”
这还仁慈?
这还轻轻地?
皇帝瞅着堂下的一出闹剧,刚想开口,却又被陈羽抢了话,陈羽道:“当今圣上圣明!怜悯百姓,心系河南道灾民,本公子愿意将赵爵爷的补偿全部捐出,再加上自己筹备的一些银两,共计一百万两,无偿捐献给朝廷!”
皇帝开口道:“又捐献一百万两?不算起初的那一百万两?”
陈羽道:“当然不算。那是无息借给朝廷的,这是无偿捐给朝廷的,共计二百万两,今日下午就请朝廷派人去取!”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手笔,动辄就是一百万两!不过,也暗自庆幸,有了这二百万两,朝廷也不会再逼捐他们。
众臣皆道:“公子高义!”
如果赵爵爷还能听到的话,他心里一定清楚,昨天被陈羽掠夺走的足足有三百多万两,他陈羽拿自己的钱来充当好人!
皇帝佯装怒道:“今有同进士陈羽,衣冠不整,君前失仪,又于朝堂殴打重臣,罚俸一年,以儆效尤!陈羽,你可心服?”
赤着双脚,解开直裰凉快,浑身斑斑血迹的陈羽道:“心服口服!”转过脸来,看向赵爵爷,吼道:“下次再敢作恶,就是拼着再罚一年俸禄,本公子也要打残你!”
扭头问秀卿道:“我这进士一年俸禄是多少钱?”
皇帝怒道:“来呀,把他给我赶出朝堂!”
皇帝又道:“赵均祖上世袭爵爷,但纵子侄行凶,砸坏陈家店铺,破坏朝廷赈灾大事,念你新丧子侄,既然已经赔偿给陈家,朝廷不予追究,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