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绿云如此讲,看来是真的穿越了。哎!爬个山也能穿越,但穿越到哪个时代了?
绿云继续道:“一年后,大小姐同案举子许翰章等人来约会试,宝珠不便推辞,只得收拾同他们进场。到得放榜之日,二人同中进士。不成想后来殿试,大小姐幸运地被钦点为状元郎,你说这怎么办才好?如何收场?”
绿云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况且我们女子十五及笄就可以嫁人了,可是大小姐今年已经十七。这不,这几天大小姐都在这莫愁湖散心,却被你从天而降,破坏得一干二净!”
绿云说完这堆话一个大喘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从天而降?”
陈羽撇撇嘴道:“哎,女人三八之风古今亦然!绿云,你真是一个好三八!”
绿云微微一怔,问道:“三八?”绿云摊开手掌接着问道:“这样物件还有没有,再给我一个!”
陈羽正一手按住裤腰,口中无奈道:“只有这一颗!送给你后,我裤子都要掉了!”
“大小姐、紫云说得对,登徒子!”绿云娇叱一声,跑上前追上大小姐。
陈羽长叹一声:“欧,卖糕的,我这是惹了哪路神仙?先是坠崖落水,好心救人又被骂,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说话间便到了庄中松府,进得门来,一条小路绕着碧桃花,穿过一层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粉墙环护,绿柳周垂。
或清堂茅舍,或堆石为垣,或编花为牖,虽不豪华但显乡土本色,幽静雅致。
到得客房,绿云拿了一套男装进来,陈羽研究了半天,倒是换上了。直到晚饭时间也没见到大小姐。
吃过晚饭,距离睡觉时间还早得很,既没有电视又没有手机的时代,着实无聊,陈羽索性出去走走转转,找几个人聊聊也是好的。
转出客房,顺着小径前行,不知不觉走到一座独立的小楼下,小楼亮着灯。
陈羽顺着木梯拾级而上,上得二楼,看见一间房间开着门,室内书架整齐,房间正中摆着一张书桌,像是一个偌大的书房。
陈羽一见就喜欢上了,他自己做梦都想要一间独立的书房,平时作为网络小说三流作家码字的时候,都是由自己那间卧室替代了。
宽大的书桌一角摆放着一盆墨兰,初绽蓓蕾像一个个笑脸缀在细细的花枝上。有风吹来,满室皆馨。
书桌上铺着一张白纸,纸上一首诗写道:
草草莺花春似梦,沉沉风雨夜如年。
二八闺娃娇可怜,不知情在何边处?
而今自悔觅封候,一缕相思一缕愁。
怕见陌头杨柳色,春风不许上妆楼。
字形正倚交错,大大小小,开开合合,线条粗细变化自然,跌宕有致,好一副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楷书作品!不过一缕忧愁,满纸幽怨。
陈羽日常码字之余,也会练练毛笔书法,认真临过王羲之、欧阳询、赵孟頫、文征明等大家的碑帖,且看到纸上最后一句话好像还来自于白天情急之下吟出的打油诗,一时见猎心喜,提起笔架上的毛笔,在最后一句诗上圈改起来。
在“见”字上打了一个叉,在“怕”字前面加上一个“何”字。再把“不许”二字划去,在旁边换写成“今晚”二字。
三字均用行书写成,整体看起来虽有涂改,但楷行交错,楷中间行,行中间楷,亦庄亦谐,这不正是王羲之《集字圣教序》的风格么?
何怕陌头杨柳色,春风今晚上妆楼。
不错,不错,整个诗句幽怨的风格大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陈羽写完又臭屁地用行书在后面落款,一边写一边轻吟:“不知何年何月,起点陈羽正于……正于……对了,这间书房叫什么名字?”
“翰墨轩!”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陈羽头也不抬,回道:“谢谢!”继续写完:不知何年何月,起点陈羽正于翰墨轩。写完习惯性地往口袋一掏,却空空如也。
“印章在书桌右上角!”又是一个清脆声音响起。
陈羽拿起印章,哈了一口气,盖在落款的正下方。陈羽满意地拍拍手,道了一声“齐活!”
忽然意识到什么:咦?刚才谁在跟我说话?
陈羽一转身,顿时呆了:但见一女子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青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睿智时一心通七窍,娇媚处无骨艳三分。
陈羽紧盯着女子娇美的脸庞,痴痴呆呆地道:“不才起点陈羽,你就是白天的那个公子,今榜状元郎松秀卿小姐?”
女子“扑哧”一声乐了:“陈公子,起点是什么地方,小女怎闻所未闻?”
陈羽顺口胡诌道:“天外!”
松秀卿望向书桌上的诗词,轻声轻声道:“何怕陌头杨柳色,春风今晚上妆楼。今天绿云那个鬼丫头把我的一切都说与你听过,你告诉我,到如今,哪儿还有春风敢上我的绣楼?”
陈羽看着松秀卿那略显萧索的俏脸,一句话脱口而出:“不才,在下,陈羽就敢!”心道:大不了死了,再穿越一次。
松秀卿面露疑惑之色,道:“确定?”
陈羽坚定地道:“确定!”
松秀卿嫣然一笑,道:“一定?”
陈羽回道:“一定!”
松秀卿再次问道:“肯定?”
陈羽咬牙道:“肯定!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我们立刻开始这段感情吧?”
松秀卿脸露担忧之色,道:“不行!”
陈羽反问道:“不行?你不同意?”
松秀卿:“不是,我的女子身份不能暴露。”
陈羽道:“你是想隐婚?我懂,我懂!”
松秀卿:“隐婚?啊!我刚刚才知道你的姓名,怎么就跟你谈婚论嫁了?”
陈羽:“无缘对面手难牵,有缘千年来相会,你又何必在乎时间的长短?”
松秀卿:“我今年已经十七了,你不嫌我年龄大?”
陈羽:“才十七岁,绝对不嫌!”
松秀卿:“你不怪我女扮男装考取了状元?”
陈羽:“不怪,鬼才怪呢!我儿子生出来就是官二代了!对了,作为今科状元郎,我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松秀卿:“问吧!”
陈羽:“你喜欢什么颜色?”
松秀卿:“有很多……譬如黄色。”
陈羽:“你平时除了四书五经之外,还有什么嗜好?”
松秀卿:“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平时就是看看书,听听音乐,吹吹箫了。”
陈羽:“你会吹箫?”
松秀卿:“是呀。”
陈羽:“你会吹箫啊?”
松秀卿:“是呀,有空教你啊。”
陈羽:“……”
天色已晚,二人各自回屋安歇。第二天一大早,绿云、紫云大感意外,从小一起长大这十几年来,就没见过大小姐这么开心过,大小姐眉眼都是笑意。
绿云好奇地问道:“大小姐,你昨晚捡到别人的钱袋子了?”
松秀卿难掩欣喜,呵呵一笑道,:“是呀,昨天在湖里捡的……不对不对,死丫头,你瞎说什么呢?”
陈羽感觉昏昏沉沉,早上睡了一个大懒觉,才优哉游哉地爬起来吃起早餐。昨晚向松秀卿问清楚了,当今天下是大华朝,不同于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看来是回不去了,必须得接受现实才行。
不过也好,回去还得继续看编辑脸色,还得继续被读者催更,逢年过节想休息一下都不成。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目前天大的麻烦就是松秀卿女扮男装一不小心考中状元的事情。现在万万不可向皇帝奏明,否则这就是莫大的欺君之罪。
凭借多了几百上千年的知识,陈羽得想一个好的计划来解决这头等大事。毕竟宝珠已经授了职,就在翰林院供职走动,这就相当于办公厅和政策研究室的机要秘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