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站在众人身边,往外打望。他还是第一次离开大漠之地,之前从未见过如此繁华所在,一时只觉得目不暇接,惊叹连连。
江南七怪离开江南之地已有十余年之久,此时重回江南,全都不由得驻足感慨。
楚风站在众人之前,也是打量着四方之事物。以他的来历、见识,临安的繁华在他眼中,也就那么回事,不值一提。倒是那些飞檐斗拱、精巧华美、古色古香的建筑,让他多欣赏了几眼。
朱聪见到兄弟几人尽皆望着临安城出神,却是最先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而后想到了晚上的住宿问题,不由出声问道:“楚帮主,我们兄弟几人久未回返江南,如今颇有些生疏之感。不知我们要投哪个旅店?”
楚风见到朱聪向自己询问,淡然说道:“朱二哥不必着急,我们先随便找一家酒店住下,明日自会有人前来安排一切。”
铁掌帮帮众如今已有数万人之多,遍布全国各地。临安府乃大宋国都,自然是有着铁掌帮的分舵。只是一路行来,楚风并没有通知临安分舵自己来此的消息,而且如今天色已晚,只好明日前往。
时辰不早,众人牵着马赶到了一家规模颇大的酒楼之前,打算在此投宿一晚。
当众人牵着高头大马经过酒店门口之时,酒楼前嚣喧嘈杂的街道,霎时安静了一刹,不知多少目光,悄然投注到那十余匹高头大马身上。
临安虽然乃大宋国都,商贾众多,但是马匹却不多见,尤其是如此神骏的宝马。楚风一行人的宝马全都来自铁木真的赠送,蒙古人热情好客,赠送朋友的东西必然是最好的,因此众人坐下,宝马在江南地区,定是难得一见的良驹。
要知道,就连许多朝廷大员上朝,都是用骡马代步,更何况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商贾人家。所以众人骑着这十余匹骏马招摇过市,便引起了众人的贪婪之心。
江南七怪行走江湖已经有些时日,虽然久不在江南行走,江湖经验却不会减少。见到这种情况,张阿生眼神凌厉地环视四周,逼开附近几道闪烁的目光,然后大步走进酒店。
酒楼斜对面,一个身上挂着一个布袋的乞丐,目光贪婪地看着众人的背影,直到众人背影消失在酒楼大门后,方才收回视线,收起身前的竹棍和破碗,起身拐进了附近一条偏巷之中。
过得片刻,一位衣着华贵,只在衣角不起眼处,打了几处补丁的中年人,晃着身子走进了酒楼之中。
中年人先是在一楼大堂之上环顾了一番,没见着惹眼的人物,便在小二的引领下登上二楼。上了二楼,又是一番环顾,顿时看到了围在一张圆桌之上的楚风等人。
看到众人,中年人不动声色地坐到斜对角的桌上,点了几个酒菜,慢悠悠吃喝起来。
那中年人吃得慢条斯理,直到楚风等人酒足饭饱,起身离桌之后,他方才招来一个跑堂的小二,往那小二手里塞了块碎银子,小声道:“方才那些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若只是打尖,吃完就走,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自然是追之不及;可若是住店,夜黑风高之际,自己便可以将宝马收于手中。
那跑堂小二本就没有保密意识,此时得了赏银,更是点头哈腰地实话实说:“那些客人乃是住店。”
中年人眯起眼睛问道:“知道他们住处吗?”
小二道:“他们不是小的接待的,住在哪里小的确是不知。不过……”
中年人见状,冷哼一声,又塞了块碎银子给他。小二立时笑逐颜开:“谢老爷赏!小的这便去给老爷打探!”
说罢,小跑着离去。
过得一阵,那跑堂小二回来,将打听到的情况告知中年人:“回老爷的话,那些客官出手甚是豪爽,已经包下了天字号所有房间。”
……
临安城郊外,一座破庙中。
一群身穿破衣烂衫的人正围在一起交谈,其中郝然便有刚刚那个前往酒楼吃饭的中年人。此时中年人仍是之前那身打扮,只是身上挂了三个打满补丁的布袋。
“陈飞,那几个人是何来路,今天能不能下手?”一个身上挂着五个破布袋的青衣人开口问道。
那名叫陈飞的中年人沉思片刻,说道:“长老,今天这些人全部身带利刃,似有武艺在身,实在是不好下手啊,我建议我们还是放弃吧!”
“陈哥似乎有些言过其实了!”白天在酒楼斜对面打量楚风等人的那个乞丐也混在众人之中,此时见陈飞不想动手,不由出声反驳。
说完之后,他立刻又将目光投向了青袍人:“长老,那些人全部骑的高头大马。那马我看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尤其是其中的一匹红马,当称得上是千里良驹。更何况那些人身上还带着许多沉甸甸的包裹,肯定是一头肥羊。”
“而且我们有迷烟在手,就算他们有些武功又能如何?迷烟吹进去,还不是任由我们宰割?”
“好!这一票我们干了!洪帮主不日即将来到临安,干完这一票,我们也该收手了。”青衣人一锤定音,决定对楚风等人出手。
午夜的临安仍旧灯火通明,临安没有宵禁,许多娱乐场所通宵达旦,就像是一座不夜城。
此刻,那酒楼天字号诸多房间之中,江南七怪与郭靖杨康正在休息,众人并未意识到,已经有不怀好意之人盯上了他们。确切地说,是有人盯上了他们的宝马。
楚风站在其中一间天字号房间之中,打开窗户,向下俯望,口中叹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临安原本是杭州之内的一处县城,后被改名临安,寓意是临时的都城,愣是被他们当做了新的都城,似乎忘掉了当年的靖康之耻,也忘掉了半壁江山仍在金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