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店外表演咖啡拉花?”
文青听了苏铭的建议后,第一个反应是觉得荒唐。
人街头表演的,不是唱歌跳舞,就是弹琴打鼓,总之都是跟文艺表演沾边的,咖啡拉花算什么情况?
但惊讶过后,她细想了一番,却觉得这想法可行。
而且,对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生意,她继续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啊,反正生意也不会更差了,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让苏铭试试。
文青觉得不错,便喊来另一个服务生张大河,让他跟着苏铭一起张罗。
但张大河却表示了反对。
“不是我故意唱反调啊,文姐,”张大河皱着眉头,一副全心全意为了店里着想的模样,“表演咖啡拉花这事儿,从来没听说过,真要是行得通,那么多同行,为什么从来没有干的呢?再者说了,就算行,这苏铭……他的水平够吗?会不会砸了店里的招牌?”
文青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张大河看着苏铭吃瘪,心里连连偷笑。
他早就看苏铭不顺眼了,这个小白脸,来了才几个月,就把咖啡师的位子抢去了,平时还好表现,没客人的时候也不知道歇歇,逮着块抹布,擦这扫那的,生怕经理看不见他干活多用心似的,害的他这个老员工不得不跟着装模作样的额外多干些活。
不但如此,那些大公司的女白领,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看见小白脸就拔不出来眼,这几个月,至少有两位数的白骨精,就冲着苏铭,成了店里的回头客。
偏偏文经理还特别照顾这个苏铭,前不久还给他涨了时薪。
张大河恨得牙痒痒,却又毫无办法。
但老天爷似乎给了他报仇的机会。
mine咖啡馆的总经理,两个礼拜前私下找到他,出价三千块,让他暗中给小时光使绊子,并且承诺,只要把小时光弄倒了,就让他干mine的咖啡师,月薪六千。
这三千块,张大河接的心安理得,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你们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作为一个服务生,他要使绊子简直太简单了,甚至都不用额外多干什么,只是一个怠慢,或者一个轻蔑的眼神,就能让客人的体验变得极差。
偏偏这种事客人们还不好投诉——怎么说?觉得那个服务生眼神怪异,心里在笑话自己吗?
这种事真要是投诉,搞不好还会被人觉得自己是玻璃心。
所以,受了轻慢的顾客,往往并不会说出来,但他们在心里,却默默把小时光咖啡馆打进了黑名单——咖啡馆这么多,我还非上你家来不行?你以为你是谁?
嘿,正好对面新开一家,装修豪华还搞优惠,得,就去对面了。
于是,两个礼拜,小时光的生意,江河日下。
文青想了想,迟疑问道:“方铭啊,这事儿……”
方铭蹙眉,望着张大河洋洋得意的嘴脸,心中暗生疑惑——自己也没招惹这家伙啊,还天天张哥长张哥短的叫着,礼节上也没有不妥,但他却总是针对自己,有点奇怪。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苏铭按下心中疑惑,微笑道:“文姐不就是对我的技术有疑问吗?来,让我先给你表演一下。”
苏铭的微笑中透着真诚,让人不由得就相信了他。
“那就……先看看吧。”
三个人一起走出经理室,来到吧台。
苏铭熟练的打开机器,首先冲煮了一杯Espresso(特浓咖啡),然后用奶泡壶打发了一杯绵密的热奶泡,紧接着,他将打好的奶泡徐徐倒入刚完成的Espresso中,同时,握着拉花杯的手腕水平的左右来回晃动,不多时,杯子中便开始出现白色的“之”字型奶泡痕迹。
苏铭的手很稳,他一边左右晃动,一边逐渐往后移动拉花杯,并且缩小晃动的幅度,最后收杯时往前一带,顺势拉出一条细直线,便画出了杯中叶子的梗。
于是,一杯漂亮的奶泡树叶咖啡,便制作完成了。
文青握着咖啡,感受着手心里咖啡杯中传来的热度,心中啧啧称奇。
“苏铭同学,有点东西啊!”
她喝了一口,细细回味,只觉口感香醇绵密,咖啡的厚重,和奶泡的绵软,结合的相当漂亮,虽说在细节方面,还有继续提升的余地,但作为新人来说,苏铭的表现已经相当惊艳了,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不错,真的不错。”
张大河酸溜溜地说:“这有啥,普普通通嘛,我上我也行。”
文青瞪了他一眼,旋即拍板,咖啡拉花表演,马上开始!
经理都同意了,张大河纵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先配合着忙活起来,只是想着,看后面有没有机会,能偷偷给苏铭使个坏。
清理场地,搬设备,准备材料,布置灯光,文青不愧是经理,想的格外周到,她找出了自己的私人DV,将镜头对准苏铭调制咖啡的工作台,又连接上了店里平时播放音乐MV的大屏幕,这样,苏铭拉花的整个流程,都将即时投射到大屏幕上,格外清晰。
半个小时后,7:30,一整套设备,便在小时光的门前布置完毕。
文青还搬出了LED彩灯文字板,写上了新鲜出炉的广告词。
“当家咖啡师即兴咖啡拉花表演——秘鲁进口咖啡豆,澳大利亚牛奶,只为一杯好咖啡,更多美味,还请进店品尝,金日特价,全场七折。”
连海市作为沿海的省府,夏季的夜生活热闹非凡,持续到凌晨一两点是稀松平常。
7:30,时间刚刚好,不过是夜生活的开始,很多朋友、情侣,吃了晚饭后,在街上闲晃消食,往往都会找家咖啡馆坐一坐,喝杯咖啡,聊聊天,听听音乐。
苏铭刚开始表演,就有好奇的路人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