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在祭祀前一天晚上,吃过饭一家人闲聊的时候,谢辉听自己父亲说起了一段自己祖上的一段发家史,也是从这个时候谢辉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不甘心什么——原来自己心里一直羡慕着那些拼爹的人。
而自己本来是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的,可是因为,前面三代走的路弯了,导致自己家从小是全村最穷的十户人家之一。
祖上前十代自己就不用想了,可自己的太爷爷可不止是一个地主那么简单,自己太爷爷的父亲也就是高祖父谢恒昌除了是当地的富户还是有名的大商人,经常走南闯北的贩卖干货,所以当时家里也很是兴旺的。
可惜在我太爷爷那一辈没有人有这个经商的头脑,在高祖父去世以后,他们只能做个土财主。
高祖父存活下来的儿子有四子,分别是长子谢元忠,二子谢元诚(我太爷爷),三子谢元孝,四子谢元义,可惜在下一代却人丁不旺。
除了太爷爷生了四个儿子外,其他三个都没有儿子,老大是英年早逝,老三有三个女儿却没有儿子,老四一生没有自己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魔咒,自己爷爷那一辈老大谢福恨只有一女也是英年早逝,老二谢福汉有两子,老三谢福贵(我爷爷)本有六子五女可存活下来的只有我爸爸跟大伯,还有两个姑妈,老四谢福清六女无子。等于传下香火的只有爷爷跟二爷爷。
由于那个时期的人都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有钱了,就买田买地。所以在高祖发达时依然不列外,买田屯地,当然成了当时最大的几家土财主之一了。等财产传到太爷爷这辈的时候,可惜他们兄弟几个没有人是做生意的料,所以高祖留下的生意无人继承打理,只能变卖掉。
不过因为太爷爷的兄弟没有儿子,所以他的财产是最多的,当然分到最多的就是田地了,也只有田地,所以自己的爷爷以前也是做过地主家的小少爷的。
还听父亲说过,自己爷爷其实是去芷县当过兵的,因为爷爷从小跟着三太爷长大的,不过在爷爷十四岁的时候,三太爷病逝了,所以爷爷还是回归太爷爷的怀抱,不过由于不是自己从小带大的,难免有些偏颇,所以在当时那个动乱的年代征兵的来了后,已经成年有了家眷家的爷爷被太爷爷送去当了兵,(爷爷是19120年生人,当兵那年爷爷已经24岁)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孩子,所以太爷爷也花了不少钱打通关系,把爷爷送去了最近的芷县,当时的芷县是国民党执掌的,等三年内战打完,共产党赶跑了国民党,我爷爷直接在县公安局被抓,只是我党并没有残忍的杀害战俘,只要没有干坏事的,都没被处置,还说只要他们愿意留下来的就可以继续在公安局里办公,不愿意留的也给了遣散费回家,我爷爷当时也是吓破了胆,别看他一表人才,身高一米八,由于生在地主家,从小都能吃饱饭,所以不像别人那样面黄肌瘦,反而看起来很是气宇轩昂的,不过那胆子嘛!却比绿豆还小。
所以听到能不当兵,还有路费回家,很是欢快的领了遣散费回家去了,可是没想到回了家,以为能过上收租的地主生活,没想到新中国成立后,因为家里成份不好,是地主,于是在遭到拼斗后,太爷爷死了,家里一下败落下来,家里田地没有了,反而一代代下来,因为穷困潦倒的生活,反而欠了一屁股债。
当听到这条家族发展史的时候,谢辉心里波动得很大,他听到的就只有两条,自己的祖上有两条发家之路:
其一,如果太爷爷接手曾祖父的生意,然后一直经商,在新中国没成立的时候就去了香江,然后在香江就可以闯出一片新田地了,就算下代没有出什么能耐的人,可在那边随便圈两块地留到现在,自己也可以有资本去搏一搏了的。
谢辉平时没事的时候经常会看一些小说的,尤其最近比较火的港娱小说,很多富商都是在那个时代去往香江开辟自己的商业帝国的。
虽然那个时代很多人都封建保守的不愿意离开故乡,不过在改革开放的时候,还是可以以港商的身份回到国内做爱国商人,投资内地,到时候不还是可以衣锦还乡么。
其二:在自己爷爷当时在芷县公安局被抓的时候,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做个官三代呢?
虽然知道事情不可能是自己想的那么顺畅,这些都是根据自己作为后世人看到的发展规划的路线,但是这样的想法却在脑海里反复转动着,啃食着自己的内心。
自己现在这样一事无成,缺的不过就是这样的底蕴,自己从小时候不明白,自己家为什么跟别人家差距就那么大?自己的父母一辈子勤勤恳恳,可是日子却还是过的那么艰难。就因为家里穷,所以自己连中学都没有毕业,因为家里穷,自己连想改变命运的希望都没有。
现在自己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不止是因为自己家族的没落,而且因为在家里没落后,因为疾病,和其他原因,从太爷爷那辈开始,自己家里就开始欠下不少债务,日积月累下来,在自己小的时候,整个家底都是空的,父母除了要供养自己兄妹三人,还要偿还从太爷爷那辈子留下来的债,所以一步步,自己家只会雪上加霜,只能饮鸠止渴,债还不完,贫穷一辈子跟着这个家庭。
现在想清了这么多,谢辉的心里更是充满怨气,为什么太爷爷跟自己爷爷要这么不争气,生在乱世的时候不正是好打拼的时候么,为什么要做个没有进取心的人,为什么要贪生怕死,如果自己能在那个年代,自己一定会带领家族走出不一样的路,让家族后辈受尽余荫而不是给他们留下数不清的债务。
经过一个晚上的聊天,谢辉的心没有平静,反而动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