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辉心里正对老爷子看他那一眼有点不以为然,老爷子对吴掌柜的遭遇唏嘘不已的时候吴掌柜的恳求道:
“老哥哥,这次我是想求您一件事的,我知道在您这边拿货一般都是一次性付清货款,可是我家现在这样子,一下子根本就拿不出来的,所以想让您缓缓,我先付三层,等我把货卖出去下次进货时再给你尾款,您看这行不行。”
吴掌柜说完一脸紧张的看着老爷子,他也是没办法,他也到处找熟人筹过钱,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他也不是没找过别的商家,只是去年一年的时间把这信誉都败光了,根本就没有商家接受这样的付款方式,只因为都知道他家败了,生怕这次生意失败,到时拿不出钱来。
所以想了好几天,他才托人给谢家捎信。不是他不愿意亲自登门去求人,只是家里根本走不开,儿子的腿才好一点,不过至今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所以只能请谢老爷子过来了。
他本也只是想试试的,以为经过那次的退货事件,他们之间二十多年的交情就那么断了,可没想到谢老爷子还真过来了。所以吴掌柜很是感激。
现在低下脸面恳求谢老爷子就是希望他能看在以往几十年的交情上,能扶他一把。
老爷子听了吴掌柜的话并没有马上答应,他开始听到吴掌柜邀请他过来的时候,他其实是有点生气不想来的,只是想着这么多年的交情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断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所以过来谈不谈生意倒是其次,过来要个说法才是主要的。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吴掌柜也是被儿子坑了,而且现在看到多年的老友落到这样的下场,老爷子也很是同情的。
但这件事事关自己一家的利益,他也不得不谨慎,自己毕竟只是小买卖,这一笔账要是坏了,自家就得损失不少。
“也罢!今年大不了把计划调整一下了,不过老吴,你这可是孤注一掷了啊!如果如果这次不能把夕日的信誉挣回来,你们吴家可就真的完了。”老爷子最终还是答应了,虽然这不符合自己的利益,不过看着老吴的凄凉下场,他也很是难受。
自己开始以为家里没有人能撑起谢家觉得还很是气愤,但现在他却不由得有点忧心了,看着儿子那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他很是纠结。
是不是自己的想法错了呢?应该自己挣够家产,让他们兄弟几个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做个土地主就好了,不然像这老吴家一样,被他儿子给折腾成这样子,别搞得个晚景凄凉了。
上次小儿子突然愿意接手商业了自己还很欣慰,但是从小儿子上次提的那个意见,自己却发现他不是个老实的主啊!虽然当时自己对他画的那饼也心动过,可是现实毕竟是现实。
而此时的谢辉还在旁边神游太空呢!想着怎么去说服老爷子,怎么进行自己的商业大计,完全没想到老爷子已经想着怎么把他那些发家的想法通通扼杀掉,只让他守着谢家那一百亩田过活。
如果他要知道老爷子的想法,估计他真的会出去自立门户了吧!他才不要在那坐吃等死,等着田地没收,等着被打倒。
这年头只有成为富商才是有出路的。
不管谢家这父子两怎么想的,反正吴掌柜听到老爷子松口答应后很是感激。
一堆感恩的话像不要钱一样往两人身上砸,说到情动处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看者无不觉得心酸的。
等好不容易安抚好吴掌柜,老爷子也就起身告别了吴掌柜,虽然吴掌柜一再挽留到他家住几天,不过老爷子还是谢绝了。
于是老爷子带着谢辉在这县城一路逛了起来,虽然老爷子经常在外面跑,不过自己的五个儿子从小就没怎么出过远门,只是在铜镇那一带转悠。
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了,老爷子也很享受这种天伦之乐。
看谢辉对这里好像很是好奇,于是就决定在这里呆两天,随他到处看看。
他们一路沿着吴家门口的街道一路向东行,看着路的两旁到处是门面商铺,一派繁荣景象。
看着这里的繁华,谢辉不由有点感慨,谁能相信,这里是民国,是军阀动乱的时代,是鲁迅笔下人吃人的时代!
“是不是觉得这里很繁荣热闹?”就在谢辉进入自己的思绪中,旁边的老爷子突然插话道!
“是啊!这里很繁华呢!”谢辉喃喃道!
“呵呵!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繁华城市!那大上海才是真正的繁荣,那里人流如潮、车水马龙,拥有中国最大的外贸港口。”老爷子一副向往之色,不过马上他的表情一收道:
“但那里也同样是最为混乱的,除了竞争残酷,生活压力更是大,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要如那里,根本很难生存下去。”说道这,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谢辉。
谢辉没有管老爷子后面的警告,只听进去了“大上海”三个字。
是啊!大上海,民国经济最为发达的上海滩!
提到民国的上海滩,民国时期的上海滩是混杂的,是帮派林立的地方。也是当时亚洲最富最大最繁华最自由最民主的城市,被称为“远东明珠”!
电视里民国大戏里经常出现的那个留声机里飘出的老调子——《夜上海》;还有富有名族特色的——旗袍,热乎乎的糖炒栗子,黄包车,弄堂雨巷,石库门,亦或是十里洋场、车水马龙……
上海派文化主要也是最重要的特征便是“包容与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是全然西方,也不是全然东方,亦西亦东、又新又古,在反复熔铸、不断浸润下形成一种全新东西。
对自己要去上海,只有上海才能有机会,那些那富商很多都是江浙一带的,而这个时代最具代表的也是纺织业。
自己印象里有这么一句话,只是不知道是在那部电视里看到的——“人人都学上海样,学来学去学不像,等到学到三分像,上海已经变了样。”这已形象地反映出上海在当时的服装界占有多么显要的领先地位了。
谢辉暗暗决定,自己要去上海,只有走入最繁华的城市才有更大的机会。
此时谢老爷子还不知道,自己本是警醒儿子的话,反而促成他去往上海发展得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