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时席君以前的屋子了,现在他人不在这里了,但是东西我们都给他收拾的好好的。”
时九烟跟着一个名叫叶清的弟子来到了时席君原来住的地方。叶清是院子尉长空叫去说是接待她的。她便跟着过来了。
走到时席君住过的屋子里,时九烟环视了一下。
眼前这个屋子就是时席君住了十三年的地方。
这里的一书一桌都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连桌上的空茶杯也是。
“院长说您是他的故友,我一开始还以为您是来向我们通知席君在的地方呢,没想到也跟我们一样都不知道他去哪了。”叶清把时席君柜子里的衣服顺了顺道。
“你们很关心他?”时九烟问道。
“那是啊,他可是我们的好兄弟。不过这次太不够意思了,”叶清说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去哪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我听院长说,他在学院一向独来独往?”
“是但也不是,”叶清继续手上的动作,“他独来独往是不想那些只会拿身份去压别人的人说话,但是只要我们有什么困难,他还是会帮我们的。”
“那个梅先生呢?”时九烟又问。
“唉,”叶清叹了一口气,“梅先生跟斐公子是一起的,他总觉得席君的身份见不得人,一直刁难他。不过席君也很争气了,他已经把学院里的课程全部都学完了,按照资质来说的话,他可以去当教书先生了,而且跟那个梅先生肯定是平起平坐的。”
时九烟点了点头。
时席君这样,怕只是想让时飞渊的目光多看看他罢了吧。
但是每一次的希望都是落空的。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对这种事的期待了。
“这种事情,你们没有人想过去告诉院长吗?”
“有啊,以前有个人说会去揭发梅先生的为人,只是……最后以学术不正的名义被逐出书院了。就那以后也没人敢去。我们的身份比不上人家尊贵,也只能任人宰割,而且读书院七日的钱相当于家里一年的开销。那个被逐出书院的人,我们有一次去看他,才知道……他被逐出书院没两天,父母就被追债的打死了。”
叶清说完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拿着一些衣服走了过来,“不过还好啊,苍天有眼您为席君出头了,那个梅先生也只能说是报应了!哦对了,院长让我告诉您,跟您一来的那个公子已经为他安排妥当了,叫您不要担心。院长还说您会在这里住几天,然后让您明天去大堂找他。这些衣服是我顺出来的,席君应该是穿不下了,我拿到衣物局去给他换一些来,万一他哪天回来了也好穿啊。天色也不早了,我帮您打水回来,您沐浴完就早些歇息吧。”
叶清说完话便跑了出去。
时九烟一个人在时席君的房间里转悠,转到他平日里写字的地方时发现台面上有一张字画,上面写着:吾识东风面,只吾独一人。积云翻覆雨,明日复明日,似说诉吾意,奈何不愿知。
字下面还配了一张画,画里有个人站在寺庙的下面抬头仰望,四周花木成畦,院子里养了一只鸡。
一只鸡。
时九烟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寺庙养什么鸡。
正当她转身要去别处的时候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鸡,莫不是?
她顿了顿,又去看了一遍上面的那首诗。
“积”与“鸡”同音,那么以此类推的话,诗中第三到第五句开头的字连起来就是“积”、“明”、“似”。
鸡鸣寺?
时九烟思忖着,叶清便端着水走了进来。
她赶忙跑了过去,“叶清,你知道鸡鸣寺在哪里吗?”
“鸡鸣寺?”叶清放下了水,擦了擦汗,“就是书院旁边不出二十里的寺庙。您问这个做什么?”
时九烟笑了笑,走到刚才那张桌子前,把字画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拿过来递给叶清,“我想我知道时席君在哪里了。这个你拿去给院长看看。”
一听到说是有关时席君的消息叶清刚忙高兴了起来,“真的吗?那我这就去。”
叶清拿着画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时九烟见他出了门才绕道屏风后面解开了衣服。
因为怕露馅,她是用绷带将胸部裹了起来。已经一天没有拆下来了,她觉得有些难受。
趁着人都不在她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没有半个时辰,时九烟便洗完了,她穿着最里面的白色亵衣端着水走到院落后面打算把水倒掉。
这边时九烟刚走那边叶清就抓着衣服跑了进来,“公子,您的衣服……”
叶清跑进来后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正准备去找时九烟的时候却发现屏风下面掉出来了一封信。
他走到屏风前,将信捡了起来,信封上面写着“时九烟亲启”的字样。
叶清看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便不自觉的打开了信。
里面的内容看了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还有“时九烟”这个名字。
叶清慌慌张张的把信放好,准备塞回衣服里,却发现了搭在衣服旁边的绷带。
皇后?
女扮男装!
叶清更慌了,他的手有些哆嗦。
正当他刚把信放回去的时候,时九烟便走了进来,她看见叶清在里面不知道干什么便皱着眉头喊了一句,“叶清?”
叶清一听一个哆嗦,立刻转身低着头朝她跪了下来,“参、参见皇后娘娘!”
时九烟一愣,她抬头看了看屏风上的绷带又看见了叶清急急忙忙塞回去的信,她大概知道了叶清一定只看到了信了。
她走进去,“起来吧,”然后把手上的盆放在了一边,笑着对他道,“我是皇后这件事要记得保密。现在我的身份不是时席君的妹妹,也不是长熙的皇后,我就是时席君的一个故友,名叫严九。”
“是是,我记住了!”
叶清说完话,急急忙忙的把东西都帮时九烟收拾干净之后便退了出去。
此刻天已经微明了,东边的天已经有了一圈鱼肚白。
时九烟抬头看了看天,她觉得已经没有睡觉的必要了。